探出身来。 它没有脸皮,但平坦的脸部如旋涡开始扭曲,眼睛,鼻子,嘴巴……五官缓缓浮现,俨然变成“禅院直哉”的模样。 它们每一个都向地上的直哉投去戏谑的眼神。 惊恐,愤怒,不可置信……直哉表情复杂且扭曲。 这向来是我最喜欢的节目了。 前一刻还沉浸在对我的旖旎幻象,下一秒堕入我制造的极度恐惧。 不论是期待还是绝望,都是我给予的。 前后反差越大,成就感也就越发强烈。只有这种时刻,我才能清晰体会到什么叫快乐。 我脸上扬起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容,走到直哉面前。 而直哉始终保持着半躺着的状态,没有反应……如果只是一只特级,他说不准还抱有侥幸心理,但这么多……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知道自己毫无胜算。 我一脚跨过他身体,在他身上蹲了下来,低头俯视着他,些许发梢扫过他面颊。 “重新认识一下,禅院直哉,我叫东方秋。” 禅院直哉呆滞的目光终于恢复了点神采,他扯了扯嘴角,嘲弄般地出声:“呵,开……开什么玩笑啊……!” 我一顿,忽然醒觉。 银色光芒划破黑暗,一闪而过,挡下他突如其来的袭击,顺势夺过他手中的匕首,翻转刀柄,恶狠狠地朝他脸颊刺下。 刀刃贴着他的脸皮没入水面,直插进地板。 鲜红的血珠后知后觉般从禅院直哉脸颊溢出。 “这么激动做什么,我又不会杀你。”我冷着脸道。 真是狗急跳墙了啊,偷袭也是名门之后能做出来的事? “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,别妄想在禅院呆下去。”他慌乱中面露嫌恶。 “别天真了,直哉,你以为你父亲不知道我的底细吗?”我不屑一笑,“真叫人伤心啊,我还以为能友好相处的呢,毕竟今后几年,我们还会在同一个学校念书啊。” 我耸耸肩,见好就收。 “呵,我也不为难你,订下契约就放你离开。” 他用困惑的表情看向我。 “束缚。”我纠正道。 好像在日本用的是【束缚】一词。 “想都别想!” “今天晚上在我这得所见所闻,不准以任何形式泄露。”我置若罔闻继续说。 原本还有些抗拒,听见具体内容他怔了怔。 “就这?” “就这。”我扬了扬眉。 “我同意。”他果断道,不论如何,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。 眨眼间,灯亮,潮退。 不论是那口散发不详气息的棺材,还是那群可怖的咒灵们,都不复存在。 一切恢复如初。 如果不是湿漉发臭的衣服,还有脸上隐隐作痛的伤口,禅院直哉或许认为这是一场幻术表演。 我站起身,看他也从地上坐起,顺便好心拉了他一把,然后将刚刚那把用来偷袭我的匕首,放回他掌心。 他看向我,表情抽搐:“你真是脑子有病。” 都什么时候了,丧家犬还这么有底气吗? 老家那些货色,被我教训过一次也老实了。 要说禅院直哉有什么过人之处,那么一定嘴硬这方面,简直令人叹为观止。 “下回还这么对我说话,我就让你完整体验一次生孩子的感觉。” 他脸色一变,瞬间噤声,甩着袖子转身离开。 望着他的背影,我哼笑出声:“草包。” “妈妈,你又被人类厌恶啦。”耳畔传来稚嫩的声音,青白的婴儿趴在我肩头,向我示好,“没关系,我们永远爱您。” “滚蛋!” “嘤……”它带着哭腔从我肩上消失。 我需要你们的爱吗? 但凡长得好看点我说不准也能欣然接受……什么丑陋的玩意,真是大言不惭 话虽如此,但从我有记忆以来,它们便成了我无法割舍的部分。 如影随形。 第7章 第7章 “小秋,你的体质很特别……不要让那些家伙感受到你的恐惧……别被假象蒙蔽了双眼,去观察真实……站起来小秋,别人弱小还能换一种方式活着,你弱小就意味着死亡。” 话语最后,唯一的一丝光亮也随着门的合上一同消失。 …… 猛地睁眼。 日式风格的天花板映入我的眼眸。 我醒了下神,才想起来现在是在日本,在禅院家。 居然梦到小时候了,还真久远啊。 “叮铃铃——!” 闹钟迟来地响起。网?阯?发?B?u?y?e?ī????ū???e?n????0????5???????m 我立马按掉,顺便拿起手机,欣赏起昨日的战利品。 哈哈直哉这家伙可真滑稽啊。 ——照片里,他捧着肚子在地上,表情扭曲且痛苦。 现代的电子仪器捕捉不到咒灵,所以图片中只有他一人,并且他的腹部也并未像昨日他自己见到的那样隆起。 所谓“怀胎”只不过是术式构建出来的幻觉。 当然,直哉他自己已经认定为现实了,当时任由情况继续发展下去,幻象则会成为现实,他那肚皮是真的会破掉的。我猜,他只要回去细细复盘也能瞧出幻术相关的端倪。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,由于不了解我的咒灵究竟有哪些术式,只要换一个新的场景,他依旧很难分辨出真实与幻觉,有很大概率中招。 昨晚看似闹得很大,实际上在不知情的者看来,昨天不过是与往常数百个日月一样平静的夜晚。 至于禅院直哉——禅院家不是他做主,直毘人信奉能力至上,所以他做不了什么。 毕竟除了他脸上那点小伤,我也没伤害任何人。 而心灵受创伤这种事,只能归咎于这蠢货太过无能。 洗漱完毕用过早餐。 我闲来无事在禅院家的院子里散步。 以前在家里我的自由时间相当少,即使是在假期训练课程也排得满满当当。 除了任务,每个月就只拥有那么一天可以外出的假日。 逛了一圈,我在某个屋前停下,我随便拉了个打扫的佣人问:“直哉呢?” “少爷他一早就出门了。” “出门?去哪?” “是,具体的在下也不清楚。” 有意思啊,这家伙不会是躲我才跑掉的吧? “我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让东方那种东西住进家里,简直就是在引狼入室!她……”脑内响起直哉的声音,但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,碍于束缚的存在,他讲不出昨天有关我的所见所闻。 鬼婴的耳朵很好,它喜欢擅自传递一些消息给我,可能是实时,也可能是记录下来的声音。 不过遇上我心情平平的时候,它可能会挨骂。 它们虽然听命与我,但始终无法完全和我心意。 就像很多狗在主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