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!”我极力克制涌上的怒意说。 沉默了数秒, 听见舅舅说:“外公确实生病了,但是没你想得那么严重, 好好在高专呆着, 家里事不需要你操心……至于神使, 它脱离东方家多年,不确定它是否想要在你身上谋取什么,说的话勿要轻信。” “我有什么值得它谋取的?” “就和咒灵一样。” 思绪一顿, 忽而觉得舅舅似乎更有信服力一些, 同时又为外公的身体感到心安。 下意识吞了口唾沫, 继续问道:“那我可以相信你们吗?” “小秋可以永远相信我们。” 不带半分犹豫的回答是安抚人心的良药,差点连我都上了当——如果不是忽然明悟之前忽略的细节。 “那么,所有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吧, 神使找到了, 禅院家的封印也不需要再去加固,”停了半拍, 鼓起勇气向他提出我的诉求, “我也不喜欢禅院直哉,我想回国。” 只有回去亲眼见到外公的状态, 我才能真正安心。 而同样的, 我可以彻底摆脱五条悟了,即使再如何难过, 只要距离足够遥远, 他便再无法动摇我了吧。 回到以前,重新做回曾经的自己, 至少过去那时,无人可以伤害我。 “暂时还不行。”电话对面,舅舅委婉的拒绝戳破了我的幻想。 “为什么?!”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我大声质问,这种拒绝不仅摧毁了刚拾起的信心,并又一次推我入深渊,“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?我都找到它了,它主动出现在我眼前,你们却表现得无动于衷……鹰也是,他甚至都不追问我细节……”话停在一半,心中涌现可怕的想法,“你们早就知道了,比我跟早见到它,是吗?所以才一点也不惊讶……你们甚至串通好来捉弄我?!”说到最后,腔调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。 电话对面传来似有似无的叹息。 “我们也不至于这么无聊。” 这话等于是默认前面的说辞了吧,束手无措的绝望缓缓侵袭而来。 “那,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呢?” “快了,等剩下的细枝末节处理完,小秋想去哪都可以。” “最后一个问题,”我顿了顿,“前面说的那些,舅舅没有骗我吧?” “是的,没有骗你,小秋可以永远相信我们。”他声音依旧平静。 简直就像个冰冷的机器人,即便我反复质问,他的回答也一定相同。 狠狠挂掉电话,连最后预想的假如欺骗我就要诅咒他们的狠话都没能说出口。 没有意义。 从得知他们比我先一步知晓神使的存在时,就没有信任可言了。 而我再怎么用恶毒的话诅咒,也只不过如同一只被拔掉利爪獠牙的野兽,孤立无援地发出无能怒吼。 到底谁真谁假,我已经分不清了,而我究竟会不会快要死去,我也不知道。 唯一可以信赖的家人背叛了我,我彻底沦为孤身一人。 ——比起死亡,这样的背叛令我更无法接受。 想要逃离的念头一晃而过,但事实上,我哪也去不了,身份早就被锁定了,一旦有出入境行为,大概率会被海关当场扣下,何况这里还有个一直暗中监视我的鹰,以他的能耐,我根本不可能逃走。 如此广阔的世界,竟然找不到我的容身之所。 无能为力,居然是这样无助的体会吗…… 第一次体验睁眼到天明,阳光从透明的窗户温柔地投进房间,细微的尘埃在空气自由游荡,当我回神,意识到自己还在呼吸,沐浴日光的时候,忽而觉得活着是这么奢侈的事情。 而我更佩服自己,这种节骨眼下,居然还能按部就班地去到教室,我想,如果继续呆在那种狭小的房间,任由自己胡思乱想,恐怕会发疯吧,哪怕死亡,也认为自己应当体面地死去。 “昨天熬夜了吗?”午间,休息室,硝子递来一罐饮料,在我旁边坐下,“看起来没睡好啊。” “突然就失眠了。”无精打采地说。 “需要给你开一点助眠药吗?” 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我说。 “硝子。”夏油杰走过来,“夜蛾找你。”网?阯?F?a?b?u?y?e?ì?f???????n????????????????ò?? “这种时间?什么事啊?” “应该是了为上回村子那个一级事件吧,报告似乎有点问题,连我也被一起叫过去了。” “欸,真麻烦啊。”硝子罕见地发出抱怨。 似乎近一个月,中高级的咒灵出没的频率比往常高出许多,去年也不是这样,也不知这种忙碌的日子会持续多久,不过往后或许也与我无关了吧。 夏油杰领走了硝子,宽敞的休息室一下只剩我一人。 “秋!”明亮又活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刻意找了个平时不常来的地方躲着,没想到还是遇上了,五条悟走近过来,脸上挂着笑容说,“怎么跑这种地方来了?” “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。”希望他能听懂我言外之意,识相点离开吧。 “一个人呆着也太无聊了吧,”他说,“比起这个,来陪我训练吧!” “不要,我很累欸。”我说。 “不行,昨天说好了的啊!” “昨天?” 忽然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,昨天的邀请被我拒绝后,他擅自将训练日程挪到了今日。 只是被后面一众凶猛的变故打乱,昨天变成了恍若隔世的过往。 他按住我脑袋,把脸凑下来:“秋最近老躲着我啊?为什么?” “没有,是你想多了。”内心出奇地平静说。 “哦是吗,那就老实应战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吧。” 简直就是无理取闹。 本打算装病搪塞他,话到嘴边却骤地改了口。 “行吧。” 这种转变甚至超出掌控——既然注定要在不久之后分别,就尽可能满足他的要求吧。 几乎是瞬间就用这种敷衍的理由说服了自己。 与他来到操场上,是去年与他战斗过的地方,当时还有一场赌约来着,最后被即使赶到的夜蛾叫停,没了结果。 还真是不可思议,一年前的还固执地想与六眼争胜负,一年后我却爱上了这家伙。 但这份不可言说的情感也到此为止了。 明天和死亡不知何时到来,而面对潜藏的隐秘威胁前,我必须先与他做个了断。 做回原来的自己。这样才能够无畏前行。 “要我怎么陪你训练?” 他一下苦恼地摸索下巴:“虽然很想试验反转术式的运用,但对秋来说好像不合适吧,还跟之前那样吧!” “不用。” “什么不用?” “既然想试那就认真上吧,”我说。 “哈哈真的假的。”他笑了两声,诧异说。 “没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