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是啊。”他凑近搂住我,干涩的嘴唇轻轻贴上了眼眸,动作很轻很慢,像是在细细品味什么,花费好长时间,一点一点,一次一次地落下,沾湿了睫毛的泪水在他唇间化开,这样温柔的行为成功抚慰了我,心里那股难过的劲头散去大半。 “感觉好些了吗?” 原来暴i露软弱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,甚至被这种安抚取悦了,心情跟着好了起来。 “嗯。” “那我们说点正事?” “嗯。” 我被抱坐回了椅子,同时他也将另外一把拖了过来。 “杰把事情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了,知道真相的还有夜蛾。”他在我面前坐下,膝盖挨着膝盖。 “那些村民怎么样了?” “全救回来了。” 这下总算是彻底松了口气。 “多亏了硝子,”悟顿了顿,“最严重的情况是避免了,但关于你的处分还没确定好。” “什么时候会有结论?” “很快。”他说着对我笑了笑,“辛苦你了啊,秋,你拯救了杰,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哦。” “他想通了?” “谁知道呢,或许吧,”悟耸了耸肩膀。“不过至少没有那种钻牛角尖的想法了,夜蛾命他强制休息,待命养伤中的灰原负责监督,那家伙现在就像是被家长成日盯着的小孩子一样安分——大家最担心的还是你吧。” “我知道做的是有些偏激,但没有后悔,至少结果不算坏吧。”我支支吾吾说。 “硝子说那些人看似被贯穿了心脏,实际上都避开了致命一击,但是,救援队赶到时距离你联系监督都过去了4小时,正常来说怎么也该失血过多死亡了。是秋的结界吧,像是某种恩赐延缓了他们失血速度,可结界和术式不同,为达到预期效果,必须有束缚存在,”他目光依然凝视着我,片刻也没挪开,“——秋,你付出了什么?” 第103章 第103章 悟总是在一些细节上特别敏锐。 果然这次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。 怎么办, 要如实回答吗,虽说是我单方面的决策和牺牲,但男朋友一定会不开心。可又不想欺骗他。 大约是表现得太过明显, 反而让他从我脸上获得了某种预感。 “不要撒谎,”悟沉吟道, “不想说可以不用回答, 但永远不要对我撒谎, 那样会超级难过的。” “喔,能问出这样的话其实已经猜到了吧,”超小声地应道, 沉默与坦率中, 最终选择向他坦白, “是寿命,这种堪称奇迹的力量源于我的寿命,”有些心虚地用手摸了摸胸前心脏的位置, “不过应该也没失去多少, 当时即便有心,耗尽咒力的身体也不允许我继续下去了。” 他一副“果然如此”的样子轻吐一口气, 随后又用肃穆的神情紧紧注视着我, 这种凝视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感:“这回就算了,下不为例。” “好, 我把这个技能封印起来。”没想到这么容易便揭过了, 我握住拳头做了个下定决心的手势,“你会告诉杰吗?” “秋觉得呢?” “无所谓了吧, 他应该够自责了。” “而且多少猜到了, 那家伙虽然是个十足的笨蛋但不代表他愚蠢。”悟说着靠坐上椅背,“不过怎么想都太冒险了吧, 就没考虑过杰一意孤行的情况?” “如果做的不够逼真,当下是瞒不过杰的啊,至于你说的‘一意孤行’好像真没想过……”我说,“杰总是会习惯性换位思考,体谅别人,所以一定能明白我的难处吧,承担了他的罪孽,绝对不可能再若无其事地抛下我们了。” 我掰起手指说继续说,“如果是悟决心杀光非术师,外加上我们也只是朋友关系的话,那么我的所作所为大概不会得到任何换位思考吧,你只会很开心地认为我与你站在了同一阵营。” 他愣了下,连连摇头:“我不喜欢朋友这个设定,换一个。” “重点根本就不在这里吧,”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,我摸了摸干瘪的腹部,两个人同时噤声了,随后他噗呲一下笑了出来,“喂!”我大声表达不满,“——别光顾着笑,你能呆多久,要不去拿点零食过来吧,最近都没吃上一点好的。” 伙食实在不合心意,基本吃上两口就丢一边了,以至于最近就没饱过。 “真是小可怜……” 话未说完,悟忽然坐直,一脸严肃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应该是收到新讯息了,低头迅速扫了一眼。 再次抬头时,昏暗的光芒在他面孔上形成一抹轻盈的色泽。 “怎么了?” “看来不用等我给你带零食来了,一起去到外面吃吧!” 我张了张唇,大概明白他的意思,心情跟着一同激动:“有结果了?!” “是啊,”他拉着我的手站起身,“走吧,流程结束你就自由了。” 事情总是来的猝不及防,却又仿佛全在情理之中。 所谓流程,大概就是离开封印室,似乎是担心我们中途逃跑,一这路有协会成员陪同,然后到达第一个不伦不类的会议间,等待协会代表宣读罪行与处置。 会议间与想象中不太一样,是个朴素到有些破小的地方,六扇屏风环绕成圆的轮廓,每个屏风后面都坐着自称是总监会长老的家伙。 不过这些都不是我需要在意的,从封印室出来就感到不对劲了,随着时间推移咒力在疯狂消失,即使尝试控制,也有股蛮横的力量将它夺走。 旁边悟也察觉异常,无视眼前握着卷宗,正喋喋不休叙述罪犯罪行的长老,关切问道:“怎么了?” “五条,”那老人不满地皱起眉头,“现在不是你个人时间。” “是饕餮。”恍然想起来,这几日把式神留在了杰身边,因为我被关在封印的室内,它吃不到咒力,但身为主人的我又还活着,所以也无法解除契约,现在我出来了,它拿取了属于自己的部分。 “东方,身为……” 我抓住悟的胳膊,大概是完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给出了讯息:“要晕过去了。” * “原本特意准备的冗长的结案流程因当事人昏迷被迫中断。 长老团因没能挫一挫后辈的嚣张焰气而不欢离去。真可悲啊,自始至终,他们心心念念的还是那自以为是权威。” 大敞开的和室后门前,涓涓细流中惊鹿时不时发出清脆敲打,透亮的声音在池林景观回响。 “是的,”匍匐在地的下属直起身来,恭敬回道。 “但我们也失败了。”端坐于茶桌前的加茂秀信说,庄重外表下最为显眼的莫过于额间的缝合线了。 “没能充分了解对手也是在下的过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