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扭打的局面。 这样彼此留手的较量,始终分不出胜负,然而谁也不肯停下。 裹挟着愤怒的咒力外溢,肆无忌惮地粉碎家具,摧毁屋顶与墙面,这个昨天还是栖息之地的温暖房间顷刻间就被破坏了。 那个牵我手走在前面的背影,亲吻时偷偷睁眼凝望我的双眸,拥抱时撒娇地说喜欢我的少年,一幕幕滚烫的场景突然从眼前一掠而过。 五彩斑斓的泡沫在这场争斗中破裂,荡然消失。 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,眼泪难以遏制地从眼眶滑落。 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,也没料想过自己会失控,明明早在两年前做出选择的时候,就该遇见这样的结果吧。 为什么当时没有收手,为什么要跨出那一步,为什么一定要贪恋短暂的温暖?明知是错误却无法摆脱他的致命吸引,所以是我活该吧。 ——但是即便重来一回大概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。 他好像对无意义的缠斗感觉疲乏了,不再抵抗,被我重新按到。 他妥协地展着双臂,墨镜在扭打中脱落,充斥着失望的眼眸凝望过来,残破的嘴唇张合着,用不带感情的口吻开口:“闹够了吗?” 心头一窒,愤怒再度涌上来。 “不是好奇为什么吗?!”悲愤交加之际,抹掉脸上的泪水,怒火占据了整个大脑说,“不是之前问我在未来看见了什么吗?那我现在告诉你——” 要让他知道一直以来我背负着什么样的压力,他给我带来的痛苦不该由我一人承担。 我揪住他的衣领:“你在未来有孩子,悟依旧有后代,但那不是我的孩子!” “不可能。”他脱口道,晦暗的神色出现一丝动容。 “是吗,所以是觉得我在说谎?”我绝望地看着他。 “不,但这种事绝对不可能。”他表情无比坚定。 “是竹之内亲口说的!”我大声驳斥,眼泪一滴滴滚落,打在他衣襟,“那个时候我都不认识竹之内,可他却出现在你面前,还说出那样的话——你的后代姓伏黑,不姓东方,也不姓五条,一定超喜欢对方吧,还让孩子不跟自己姓,”攥握着的拳头紧绷着,“所以我才说要杀了伏黑,悟如果真的爱我的话,应该由你亲手去杀了她。” 他听完忽然愣住了,表情极为古怪地变化着。 而终于将一切说出来的我顿时觉得解脱,我不需要再顶着这份压力,现在要做出选择的是他。 似乎是在消化叫人非常震惊的消息,良久都没出声。 仿佛是想明白了什么,他捂住双眸,发出一声嗤笑。 “你笑什么……” “真是受不了啊,”悟没有愧疚,也没半分不安,而是用嘲讽的语气说,“原来是这样吗,居然是这样啊,明明什么都不明白的是你吧……” 眼泪止住了,不明所以地看着他。 “到头来,你压根就不知道伏黑惠是谁……” “你在说什么?我为什么要认识伏黑惠?” “他老爸你总该认识吧,伏黑甚尔,一年级的时候你还和他交过手,当时弄得那么狼狈不可能忘记吧。”他冷冷地说。 “那不是禅院甚尔吗?”我当即反驳道。 “那家伙以前是姓禅院,脱离本家后入赘了就改姓了伏黑。”悟挪开手,冲我不屑地笑着,“顺带一提,伏黑惠也不是女性,虽然起了个女孩子的名字,而且现在还是个屁大点的小孩——至于为什么会有个姓伏黑的后代,我也不清楚,但想想或许能猜到吧,那家伙父亲死亡,母亲失踪,禅院相当看好他……算了,这些现在不提——所以才说搞不清楚状况的人分明是你,然后还信誓旦旦地把错误怪在我头上。” “什么……” 一下愣住了,像是在往上陡坡上出现了一个急剧向下斜角,180度大转弯的信息量陡然灌入脑袋,思维短暂地空白了几秒。 所以确实存在一个后代,但可能是收养的,而不是亲生的? 这简直有点魔幻……但各方面细节完全吻合上了。 因为存在信息差,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,我其实一直在和一个假想敌做思想斗争是吗…… “我……” “就因为秋的自以为是,断定我会背叛,才把事情闹成现在的局面,真是愚蠢至极。”他继续讽刺道。 “你在生气?”愤怒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了。 真是一啼笑皆非的误会,然而悟似乎不这么想。 “难道不该生气吗?秋一个人憋屈好久了吧?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委屈?”他坐起来,脸凑到我面前,不留情面地说,“秋总是这样,说出来很困难吗?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。” 一时间卡住了。 误会解除后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。 没有和好如初,反而是他更加愤怒。 但我也有自己的苦衷,他站在完整视角,根本就没考虑过我的难处。 “要我怎么说啊,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怎么敢说?在未来不可逆转的情况下,去提醒你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吗?”但有一点他说对了,我确实很委屈,“这是我的错吗?!” “是,不是你的错,但你不该提其他男人,更不该去说那些威胁我的话。”他抓住我的肩膀,手指狠掐着皮肤,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,就像一头潜伏在黑暗里,随时迸发的野兽,“秋很清楚吧,哪些话可以令我失控,所以才中途改口故意那么讲。”网?址?发?B?u?页?ì??????????n????????????﹒??????? “但是我也说了吧,事情不发生,我也不会做啊!” “可我发自内心不会做背叛你的事,但秋不一样,”他投来锐利如刀的目光,“秋呢?你说的那些,恐怕是真的会去做的,不是吗?” 我迟疑了半拍,终于醒悟过来,“不是……” 似乎从这份犹豫中得到了自己认定的答案,他打断我,发出质问,“所以今后是不是哪天又会因为你的自以为是,胡思乱想,断定我有罪,为了报复我去找别的男人?” “不是这样……” “我对你足够包容了吧,能做到的一切都尽可能满足了,但是你做了什么,轻而易举地说要去找别的男人报复我?”他继续打断我,嘴角泛着叫人战栗的笑意,“这样的秋,真的很可怕,让人不敢接近。” 悟说这些时语调很平静,明明找不到任何刺耳的字眼,却比任何锋利的刀子更加伤人。我在他口中仿佛成了什么可恨之人。 原来刚才的那番话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锋利,大概是被刺得很痛吧,所以现在拿出了同样的武器,把我跳动的心脏搅碎。 他撇下我,自顾自地站起身来,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。 在这场隐形的较量中,好像谁令对方更加伤心便能赢下对局。 现在无疑是他胜利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