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针卡着布料定格,尾端挂着的细线软塌塌垂着,散发出比没表情的三鸦素糸还心虚的气息。
这时候就感到春蚕的体质很讨厌了。
五条悟撇嘴,抽身大步跨出起居室,房间的门开了又关。
三鸦素糸在原地坐了一会儿,把半成品和针线收拾好。
她知道自己做错了,但不太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办,活了二十九年的人生中,她几乎没遇过『做错事』的情况。
总之,先道歉再立刻提出改善,是正确的步骤吧。
敲自己的房门还是第一次,三鸦素糸轻扣两下,打开门走进去,向床上躺着背对她的人影喊了声:「悟。」
人影动了动,没回头。
她试探性地靠近一步,见五条悟没往更里面拉开距离,挪动到床边,抚上他的手臂摇一摇。
「悟,可以转过来看我吗?」
「你不是不用看也能做你想做的事吗?」
「我想看着你的眼睛说话。」
一贯无欲无求的人句子突然出现了『想要』,其实很戳人。
五条悟起初没动,硬起听到她的请求句式就软了大半的心肠,好半晌才翻身,失去笑容的俊颜面色阴沉,眼神凶恶。
三鸦素糸的手移向他的脸,悬停在可能会被无下限阻挡的高度,才缓缓落在他的颊上。
她蹲下来,头歪着枕上床以跟五条悟平视,定定注视着写满不悦的苍天之瞳。
「对不起,我不该分心去做别的事。」她先道歉,紧接着用上咒力说话,「只要你在,你就是我唯一关注的重点。」
五条悟眨眼,他能感受到束缚成立的咒力波动,并且有一小部分落在他身上。
一般束缚需要双方的利益交换,但他这方并没有付出,如果是三鸦素糸对自己的束缚,她也没设定约束实现的好处。
与其说是束缚,不如说是——誓言?
而且是毫无益处、对自我限定的类型,准确来说,应该算制约。
「你这是?」
「术式。春蚕不只体质,只是我没用过。」
的确,她当初解说说的是『随术式之名称为春蚕的体质』,只不过那时听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体质,而非术式。
丝毫不认为她这么做有何不妥,五条悟又开心起来,色泽变浅如寒冰冷硬的虹膜霎时回暖,退开位子将三鸦素糸拉上床。
「对嘛,就是这样,小乌鸦就该一直看着我才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