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他炫耀过自己有能换身体的术式,五条悟不清楚他究竟活多久了,从迷你机械丸的话判断,零点二秒的无量空处定住特级咒灵五分钟左右,保险起见开了足足十分钟的领域,强灌一千五百年的情报进去。
解除领域后,夏油杰额头的缝线自动脱落,脑壳缓缓掀开露出那坨丑脑花,脑子上恶心的嘴蠕动,最后嗫嚅出两个音节,才终于合起来不再动弹。
「▉▉——」
不看那排牙齿,就是颗普通的脑,谁能知道今晚这场闹剧的幕后黑手是个仅剩脑子、随意侵占他人身体的诅咒师。
开十分钟的领域对已经战斗超过一个小时,而且用了多次大招的五条悟而言,即使有六眼帮忙控制咒力使用精度,并将范围缩小只罩住夏油杰和狱门疆,消耗仍然很大。
白发男人呼出一口气,拖着夏油杰身躯让他面朝下趴在狱门疆砸出的凹坑边,一屁股坐到他背上,一脚踩着坑洞裂纹,另一脚踩住外露的脑花预防诈尸。
制伏今晚让他最生气的存在,五条悟心理状态恢复不少,瞳孔缩回正常大小,也没再挂着神经兮兮堪比杀人狂的咧嘴笑。
他伸手试图拿起长得像骰子,差在点数丧心病狂地用眼睛代替圆点的狱门疆。
小方块纹丝不动。
咒术师犯了难,他对狱门疆不了解,只晓得是个结界效果超群的特级咒物,咒术界的咒物多如牛毛,他才没兴趣将每个的细节倒背如流。
不知道是否会影响里面的三鸦素糸,无法直接破坏,按照他对结界术的理解,有些结界哪怕发动的术师死了也无济于事,需要使用施术者的咒力解除,所以夏油杰的尸体也不能毁掉,同样的道理,脑花一样得留着。
踏着脑花的脚辗了辗,又控制着力道没踩爆,手肘靠在膝盖上撑着脸,百无聊赖地用指头轮流戳着朝向他那面的四颗眼睛——的确有眼球的触感,但被戳了也没见那些眼睛眨过,只会骨碌碌地转。
「别躲在里面,三鸦素糸,你还没交待你在制服上做的手脚,快出来。」
五条悟声线平平,句子全然不见他常有的拉长尾音及语助词,更罕见地喊了三鸦素糸的全名。
搭配沾了血迹面无表情的脸与溅血的衬衫,活像刚砍完上个没还钱的欠债人,找上下一位拍门讨债的流氓。
狱门疆毫无反应。
「只有外套有术式?衬衫没有?内裤?裤子?袜子?这样算下来,我该不会全身上下都被你头发缠着?连六眼都看不出来,很会藏啊。」
外套散着的咒力属于三鸦素糸,此时变得很稀薄了,春蚕相关他唯一不清楚的剩领域效果,如今不难推出大概。
有咒缚的应该只有外套,不然按照他三个月换一套外套、长裤的频率,还没算那些也许能凑齐色码表的衬衫,若是全部都用头发做,三鸦素糸早秃了。
「你是不是离开咒术界太久,咒缚的条件都不会下?交换?我都没辄的处境你换进去是能做什么?找死?忘记答应过要一直留在我身边了?等你出来用术式再说一次看你怎么忘。」
不幸中的大幸,狱门疆是结界,被封印一时半刻不会有生命危险。
光是想像一下被伏黑甚尔捅刀时三鸦素糸突然跟他交换的场景,他都感到要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