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林知远递给她几张学习卡片:那就和我一起好好学习,这样长大后就有更多选择。
沈确像是不认识林知远般抬头看着她,双手撑着地离她远了几分:林知远,你现在好可怕,满心都是学习学习。
但是登高才能望远不是吗?林知远默默收回卡片,不想一个劲地强迫沈确。再说了,沈确可以肆意去做自己的沈确,她来努力就好了,若要登高,她便背着沈确一起站在顶峰。
她想让沈确轻松一些。
当然,若是能携手那就更好了。
你呢?见林知远不再逼她学习,沈确又默默凑回来,你长大想干什么?
我喜欢摄影。林知远回想起之前的选择,但我妈妈肯定不会同意我学摄影,所以我大学会报一个让她满意的专业,再偷偷辅修摄影。最后在毕业之际毅然决然地从事摄影行业,毕竟她一毕业就不再向家里伸手要钱,再没人能左右她的决定。
沈确嘴角向下,啧啧嘴:当代年轻人没一个是轻松的。
如此深沉的话却被她带着鼻音,林知远噗嗤一笑,伸手捏住她的鼻子:你再说一遍听听?
沈确拍掉她的手,甩了个眼刀:你从哪学的这么一个恶趣味?
林知远重新看向学习卡片,嘴角却压抑不住地上扬:就是觉得你的鼻音特别搞笑。
沈确嘁了一声,怕被林知远嘲笑自己的鼻音,愣是忍住没和她拌嘴,重新枕着头,晃悠双脚对天空发呆。
很久很久以后,林知远才知道,那天沈确送自己回家后,没赶上末班车,她又舍不得打车,在暴雨中骑了将近九公里回的家。林知远坐过沈确回家的那班车,按照距离计算,这九公里,要上两个很陡很长的山坡,环两座山才能回家。
林知远不喜欢骑车,让她骑两公里就已经是极限了。九公里,又要爬坡,还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共享单车,她不敢想象那天沈确是如何回的家。
得知这个真相的时候,林知远气得两天没和沈确说话。她不是在生沈确的气,她在生自己的气。明明都重来一回了,为什么还要心安理得地接受沈确的付出?她应该知道的,城乡公交在五点半的时候就停运了。
可如果真要说生她气的话,确实有点。
这家伙,对别人慷慨解囊,对自己那么狠,能不能多想想自己啊?
到了周四,沈确这家伙便好得差不多了。有时候在身后听到她与别人的欢笑声,林知远还一阵落寞。其实,这人带着鼻音的声音还挺可爱的,说话带着奇怪的腔调,能在老远就准确识别出这人的声音,哪怕是在前面写作业,林知远也能因为这声音唇角微勾。
她现在就有一些鼻涕,怕吵到别人,往往是将头伸到窗外用纸巾哼掉。林知远与沈确坐在同一列,偶尔做不出题目也会站起来望着窗外出神。
学生时期,窗外那看似一成不变的景色总有吸引人的地方。
她们偶尔会在窗外扭头对视,隔着几扇玻璃窗相视而笑,那人的鼻子被擦得通红,像是个小丑。有时候沈确会被林知远莫名的笑容看得发慌,揉揉鼻子,迅速转移视线仓皇躲开。
这人估计是认为自己在嘲笑她。林知远一阵失笑,跟着坐回到座位上,拿起笔在草稿本上画了个简笔小丑,用红笔在鼻子上画了个圆润的圈圈,对着草稿不断傻笑。
她真只是觉得可爱罢了。
感冒好了,沈确的精力也回来了,就好像是,阴沉好几天的世界突然洒进几缕阳光,连带着旁人的心情也开始明媚。
她们一周有两节体育课,现在还没到期中,老师不会冒着被大家讨厌的风险抢占学生的体育课,加上她们的体育课在周五的倒数第二节,就算是抢占过来,学生也没有心思上。
高中的体育课,大多是用来给学生缓解压力增强身体素质的,上课悠悠跑个三圈,其余时间都是自由活动。学校有个体育馆,里面有各种球类器材,沈确酷爱羽毛球,每回自由活动她都要拉着林知远跟人对打。
林知远,给!沈确从人群中挤出来,将自己抢来的球拍递给林知远,我千挑万选的,肯定很好打。
林知远淡笑着接过。其实球拍好坏对林知远来说没多大的作用,她不是很会打羽毛球,一场下来连羽毛都碰不到几次,全靠沈确在自己场地内到处奔波。
像只......四处忙碌的兔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