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粮是要土地的,小面积的开荒,也许官府发现不了,但是大面积的开荒,官府绝不可能发现不了。不仅如此,这些粮食的去处也是问题。
“阿辞,你说一个地方的粮食产出如很大,要怎么样才能不被发现?”
“若是明面上的产量和税都对的上,那么只说明一点,这部分被人藏起来的粮食没有影响市场的价格。”换而言之,要不就是运去其他地方卖掉,要不就是自己消化了。
自己消化这么大量的粮食是不太可能的,除非背后之人能豢养私军而不被发现,所以他们一定通过某种方式将粮食给神不知鬼不觉地卖了出去。
九州情况许是比他们想的要严重的多。
看着一直沉思地徐京墨,南宫云辞道,“别想了,等紫阁有了消息再说。若是真的,你是打算外放去九州?”
“是,阿辞……”
话未说完就被南宫云辞打断,“你我夫妻,怎么可能分开?何况我南宫家既然涉足了这粮食生意,就没打算只在一城,九州必是要去的。”
徐京墨知道,粮食生意对她来说不是多要紧的事,不过是为了女会顺带的,但是去到九州,置身险地,这是为了陪着他。
“你考虑好,要不要带着母亲一道过去。”徐子凌在京都,觉得日子无聊就又开启了玲珑点心铺,生意一直很好。虽然忙碌了一点,但是日子充实起来,才不会显得那般无趣。
他们去九州不是单纯的外放,此行必有无数危险相随。
“我与舅舅聊了此事,还是请母亲留在京都更好。”
不过眼下不急着说,若是母亲不愿意就请舅舅来当说客。
沈府内,沈阁老难得地对儿子动了手。
“混账东西,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,还敢去报复别人?”
矮了一巴掌的沈腾仰着头,拒不认错,“父亲,儿子没错。我是沈家人,教训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士子有何不可?”
“你是教训他们吗,你是想教训徐京墨。可你怎么不想想,你有个阁老爹,他有个阁老舅舅,还有个阁老老师。对上他,你能捞着什么好,何况他简在帝心,皇帝说你错,你对也是错!”
沈腾更气了,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皇帝更欣赏徐京墨。
“不过一个赘婿,他也配!”
“他配不配轮不到你来说,沈佑凌你可以猖狂,但是也有猖狂的本事。到了年底,你哪什么东西给考功司交差?”
齐承帝要改吏制,内阁四人已经有两人同意,他也无奈何。日后升官,就不再像以往那样容易,若是为官者没本事,被贬谪也是可能的。他随有朋党之势,但是终究只是臣子。
这不大不小的风波,似乎没在朝上引起一点注意,但是真的如此吗?
尹琪、罗浩、孟自强、刘民意四人顺利考上了考庶吉士。一进翰林院就被徐京墨提溜去办差了,忙得脚打后脑勺。
徐京墨让他们整理考功司历年的档案,然后还要从户部要档案找出各地的纳税情况。这差事不算多难,但是极其繁琐,别看只找三年,简直是海量工作。
为了方便后续的工作,徐京墨专门制了个统计表,就按照新的吏制考核标准所制。他们只需要将数字填些就去即可,不过为了日后备查,这些数字的出处都要进行标注。
起初,他们也不理解这样做的意义,等那个表格被他们逐渐填满时,他们才知道这样的方法究竟有多好。间接、明了,甚至那样异常之处可以一下就被发现。
孟自强被徐京墨安排去核对九州的情况,因为他对数字要比旁人敏感的多。
“徐大人,这税收并无异常。”
他怕自己误事,硬是核对了三遍才来找徐京墨。
徐京墨脸上露出了那种“果然如此”的表情,“无妨,九州之事不要对人多言。你对家中的粮食生意可有了解?”
“略知一二,以前不肯好好读书,父亲就带着我去铺子里,叫我做生意,想着若是我考不上,起码也能考生意好好活着。”
“临安的粮价一般是多少?”
“大概是一石600到700文。临安和江都都是产粮的地方,一般粮产区的价格都卖不起来。所以这些地方的粮商才会将粮食往外卖去。”
像江都,因为不缺粮,就种了许多的桑树用以养蚕,江都的丝绸出名也是有这个原因的。而临安,则是种了许多的茶树。
徐京墨已经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其他的他也不打算多说。他喊来了其他几人,“你们手上这些东西尽快整理好,陛下催的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