戛然而止。
余下的话语皆被打断。
“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,”蔺隐年掰过他的脸,平静地注视那双写着挣扎的眼睛,“我是在通知你。”
蔺安之:“......”
蔺隐年好商量的时候太多了,差点让他忘记,这人在本质上就是个专制独裁的大家长。
他默然无声了。
除却接受,又还能做什么呢?
时间一晃而过。
这三年里,蔺安之就像是被关进了由蔺隐年筑起的笼中,无微不至的眷怀分外熨帖,但也教人窒息。
他感觉被无形中扼住了喉咙,有冰冷的视线无时不萦绕在身侧,隔绝了与外界交流的途径。
事实上,蔺安之竟也当真没能踏出摄政王的府邸一步。
就是大皇子,自那次之后,也再也没能见到过,只听说他受到了严厉的处罚。
至于细节,蔺隐年断在了这里,只是遮住他的眼,压着他枕在自己的怀里,不容拒绝地沉沉道:“睡吧。”
蔺安之应了声,也没问。
他将脸埋在蔺隐年的脖颈里,鼻尖萦绕着那清冽的气息,忽然间心如擂鼓,说不出的酥麻感由四肢五骸蔓延到了全身,和某种异样的感觉一道在心中饱胀。
蔺安之动了动,嘴唇轻轻擦过蔺隐年的下颔,呼吸在那一瞬骤然停止。
他不敢再挪移了,阖了眼睡去。
没能看到就在下一刻,蔺隐年睁开眼,无声地看了他很久很久。
隔天,蔺安之终于提出了三年前的计划。
他要上第一军校。
“可以,”蔺隐年没有反对,“拿出能够证明你能力的证据,我就让你入学。”
蔺安之战略性沉默。
基因稳定剂的效用还未完全发挥,他的体质并没有好转太多,军事成为遥不可及的梦,成年后的精神力鉴定等级更是雪上加霜。
如果就连蔺安之都能驾驶机甲上阵杀敌,那他完全有资格评选感动帝国十大人物,外加史上第一医学奇迹。
他也曾为这样的结果感到深深的疑惑,询问系统,剧情线里的自己究竟是如何夺权篡位的。
系统只道:“冥冥之中自有定数。”
再然后,蔺安之在它的废话中成功挖掘出了属于自己的“定数”。
“智力,”他强调,“我有很高的智力,我的人生方向是入职基因研究所。”
蔺隐年颔首:“可以。”
看向他,按捺住心底躁动而不堪的心思,蔺安之垂下眼,犹豫片刻,又道:“从今往后,我要住宿。”
蔺隐年断然拒绝:“不行。”
蔺安之:“......为什么不行?”
蔺隐年毫无波动地扫了他一眼,没有解释,不轻不重地说道:“你是在质问我吗?”
纵有千万种思绪,此刻也都消解了。
蔺安之听得抖了抖,也只能乖乖低头:“不敢。”
聪明人惯会的就是审时度势,他没有资本与蔺隐年抗衡,能做的唯有听从。
但在走出房门的时候,心里还在冷冷地想,自己也是为对方着想,让他减少在未来被强取豪夺的可能性。
当然,也是为自个好。
万一哪天被蔺隐年发现了龌龊的念头,就算蔺安之是皇子,帝国王位的顺位继承人之一,蔺隐年也有法子把他丢到垃圾星自生自灭。
脑中划过沦落贫民窟与野狗抢食的画面,蔺安之神色微凝,柔弱地扶住心口,紧接着加快了步伐。
书房内,蔺隐年低着头,长睫垂下,直接掰断了手中的钢笔。
第58章 被禁锢的帝国皇子(5)
蔺隐年的允诺, 一向是说到做到。
报到当天,两人是一道过去的。
蔺安之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头一回出门,他规规矩矩地坐在悬浮车中的副驾驶座, 车窗降下,投向窗外的还有难掩好奇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