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存着那条陈聿溪给他发的信息,虽说隔了十天半个月,人家说不定已经寻到新欢了。 可做做朋友还是相当好的。 关自西盛装打扮了一番,下血本给自己重新定制了套西装。陈聿溪并没有吝啬一次和他见面的机会,反而热情地邀请他来会所玩。 他打扮得精致、漂亮,从发丝到鞋底都一丝不苟,为了能够夺目吸睛,为了把憋在胸口里的那口气再争回来。 关自西昂首挺胸地从租赁的加长林肯上下来,冲着门口迎宾的门童微微一笑:“我是陈聿溪陈先生的客人。” 门童微微一怔,抬手请他进门。 关自西今天做好了要来打一场胜战的准备,却没有想到自己最近真能有这么倒霉。 关自西推开门,厅内松松散散地坐着几个人,一眼望过去,清一色的熟脸。 关自西脸上标准又优雅的笑容在瞬间僵在脸上,一只脚已经迈进大门,此时此刻他却是进也不是、退也不是。 数双眼睛朝着他望过来,关自西头皮发麻,不好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,尤其是他再度看见赵峰的脸时。这算什么? 此时,谭平绪从他的视线盲区中走出,背对着他,不明地看着众人揶揄的神色,顺着目光看了过来。 谭平绪:“你为什么会在这?” “是我叫他来的。”陈聿溪从谭平绪身后走出,笑着解围。“关先生是我的客人,和在座的各位一样。” 听见这两句话,谭平绪的表情古怪了一瞬,匆匆留在关自西身上的眼神竟不是嫌恶和嘲讽,更像是困惑。 关自西没有细想,绷着脸不动。 “来,关先生,介不介意和我坐在一起?”陈聿溪走上前来邀请他,却没给他拒绝的机会,牵着关自西往最中心的位置去了。 “关先生,你能主动联系我,我很高兴。”陈聿溪落座后便松开了手,他用掌心在关自西手背上拍了拍。 这人手上有层厚厚的茧,不像寻常富家子弟的手。关自西不敢马虎,对陈聿溪观察入微,他发现陈聿溪的防备心很强,无论吃喝都需要在看见有其他人试过后才肯下手。 他的右臂肌肉比左边要更发达些,上肢特意锻炼过,紧紧绷在衬衫之中。 关自西有个大胆的猜测。 “陈先生说话不像本地人,来自首都?”关自西镇定自若地抿着酒,仿佛只是随口发问。 他能够感受到身边那些火辣辣的、打量的目光,奇怪的是,他竟然没有从陈聿溪的“贵客礼仪”中体会出半点的满足。 反而,关自西觉得很不自在。 换做过去,他必定会因为觉得陈聿溪对他态度上佳,打了其他人的脸而觉得沾沾自喜、扬眉吐气。 “好耳力,我确实来自首都。这段时间来江市办些小事,打算多留些时间,毕竟我也很久没来过江市了,这里是我母亲的故乡,我想多转转。” “不知道关先生对新城区那片熟不熟悉?我母亲几十年前就在新城区,那时候她还是个籍籍无名的电子厂女工。” 关自西怔了怔,随即笑道:“还算比较熟悉,新城区靠近大学城,胜利道附近的电子工厂基本已经拆迁拆掉了,现在去看肯定是大变样了。” “大变样是应该的,关先生有时间的话,不知道是不是能委托你做我几天导游?” 关自西笑着应下声来,打声招呼后去了卫生间。 从卫生间出来,看见赵峰这张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后更是心烦意乱,他慢吞吞地洗着手。 赵峰在旁边深吸一口烟才嘲笑道:“看不出来啊,攀上高枝了,我倒是真小瞧了你,忘了你当初是什么把我勾得神魂颠倒的。他陈聿溪也是个色胚。” “赵峰,继上次你扬言要次次都把我扔湖里之后,这已经是我第二次遇见你。言出必行的赵大公子怎么怕了?”关自西笑脸盈盈地擦净手,眼中闪烁着寒光。 赵峰冷笑:“你以为老子还会被你几句激将法给激到?我告诉你,要不然他妈的关向南让我手下留情,我这两年有的是办法弄死你。” “你以为我怕陈聿溪?我要是真闹起来,陈聿溪也只会给你一脚把你给踹了,你把自己当个什么东西?混了这么多年还不明白?像你这种货色没人会把你当回事儿,骗上床上一上也就算了。” “你真当全世界看上你的人都会跟那个穷小子一样?” 关自西听惯了他说什么死来死去的话,实则赵峰没这个胆子,他家里是有钱,关系却不通,若是惹出什么人命债,基本就是自找死路。 关自西:“赵大公子好气派,我实在是内心敬服。我这种嘴笨的人说话实在是不好听,赵大公子要是心里不爽,按捺不住想要闹一闹,可千万不要忍着。” 关自西从赵峰身边走过,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赵峰的肩膀。 正要走过,赵峰冲着他阴阴一笑:“不过说起来,那穷小子最近怎么样?都怪我,手下人下手没轻没重的,有没有伤到你的心肝?” “噢,我都忘了,你都攀上了陈聿溪了,哪里看得上他,说不定早就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了吧。人家可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。” 听到这里,关自西心尖儿一颤,五脏六腑都跟着缩了缩,他哑声道:“你找他麻烦了?” “他打了我,我总不能当这事没发生过,你知道我的性子的。” 关自西紧抿着唇,瞪向赵峰。 赵峰终于在他脸上得到了点自己想看的表情,吹了个口哨扬长而去。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,关自西都心不在焉的,他勉强应和回复着陈聿溪说的每一句话。赵峰那句话在他脑中盘旋久久无法散去,弄得他头昏眼花、浑身难受。 见关自西脸色不好,陈聿溪贴心地提出让人送他回家。关自西租赁的车包括返程,他拒绝了陈聿溪的好意,拿上自己的东西从会所走了出去。 离开那股熟悉的高档香水的味道,关自西沐在夜风中,才觉得翻涌的胃好受些许。 等他再钻进林肯车中,车上刻意经营的优雅香薰更是加重了这股恶心,他降下车窗舒缓自己的不适。 却又再想起陈崇。 关自西深呼一口气,用手狠狠地搓了搓脸,没有忍住给庄畅发信息过去,他在聊天框中反反复复编辑几次,才发出条意味不明的信息出去。 关自西:[小庄弟弟,最近过得还好吗?] 庄畅没有回,等关自西几个小时后洗漱完毕躺在床上,他依旧没有消息。关自西又编辑了条“在吗?”过去,消息框的头部出现个红艳艳的红色感叹号。w?a?n?g?址?F?a?布?页?ⅰ????ü???ē?n?②???Ⅱ?5?????ò?? 操。关自西将手机砸在床上,气急败坏地去翻陈崇的朋友圈,发现他本就寥寥无几的朋友圈被彻底清零。 关自西心里有根线悄无声息地断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