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腿上,双手还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字。 陈崇平日里偶尔会戴眼镜,实际上是因为他有点散光,但视力上基本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。这件事似乎是纯凭他的心情,至今关自西也没能摸出什么规律来。 很莫名其妙,以至于关自西偶尔会觉得陈崇戴眼镜存在部分色诱的动因。虽然完全不成立。 他见陈崇戴着眼镜默不作声地在写报告,关自西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眼镜,拉长声音道:“你今天怎么都不打电话来催我?嗯?” 陈崇捉住他的手,单手在触控板上滑动调整格式,漫不经心道:“我知道你心里有数。” 关自西说:“谢谢你的信任,陈崇同学。但是我为什么听起来有些怪怪的?” “我相信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家。”陈崇换了个说法,话意听起来有些可怜,神情倒是十分的冷静自若。 关自西嘀咕两声,从陈崇身上翻起来,把腕上的手表摘下来递给陈崇,说:“我感觉它走针好像慢了点,可能是因为之前一直没有用,你帮我调调好。” 陈崇应声道:“一会就调,明天早上你就可以戴。” “我明天要戴自己那块银色的,我要去个设计师沙龙,银色和我要穿的衣服比较搭一点。” 陈崇顿了顿:“金色的不好看吗?” “感觉有点违和呀。”关自西瞧着陈崇一直盯着他,试图解释,但想到陈崇衣柜里那些单调的衣服颜色,嘴巴张张又慢慢闭上。“和只会穿黑白灰的笨蛋说不清楚。” “反正它现在走针不是很准,你明天再修吧,你作业写完之后就赶快睡觉了,明天你还要上早八。” 陈崇没作声,片刻后不冷不热的嗯了下。 关自西隐隐发觉陈崇似乎有些不高兴,第二天一早醒来看见调得分秒不差的机械表躺在自己枕边时,才确定了这件事。 这大闷葫芦。 关自西:[图片] 关自西:[出门了。] 陈崇收到关自西发来的自拍照时下意识浅笑了下,关自西穿着精心搭配的月牙白色翻领衬衫、黑色立领排扣刺绣外套,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嘴巴,笑脸吟吟的,露出来的腕上正是陈崇送给他的那块儿机械表。 陈崇:[不是不搭吗?] 关自西:[某人不高兴了,本设计师只能勉强降低一下审美要求来哄一下呀。] 陈崇:[为什么摸嘴巴。] 关自西:[这是亲亲的意思,飞吻。] 陈崇:[图片] 陈崇:[也亲你。] 关自西收到陈崇的照片时,微微愣了下。 陈崇这人拍照技术从不讲究,大多数都是仰拍,但陈崇长得好,拍照不太挑角度。陈崇穿着套黑色运动服立领夹克,随意的搭了根手指在唇边,恰好搭在唇下黑痣的位置,俯视着镜头,看上去有些懒洋洋的。 关自西:[你拍这么帅做什么?] 陈崇:[做壁纸。] 关自西:[?] 陈崇:[把亲亲照做壁纸了,你也做,回来我检查。] 关自西有点无语,动动手指把壁纸设好,出了门。他今天去的设计师沙龙是上次买下他设计的品牌组织的线下活动,据说是名额不算太多,他秉承着僧多粥少的粥才是好粥的道理,这才决定来一探究竟。 来也不算白来,但失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。设计师这种行列里多得是爱攀比、没才情还目中无人的鼻孔超人,关自西和这种人打交道只觉得浪费时间,礼貌笑笑再聊聊天已经算是顶破天了。 谁曾想这些人还要约着聚会吃饭,关自西寻了个理由默默地先行撤离。他才刚出这道门,熟悉的车就开到他眼前了,他微眯眯眼睛,辨认了下车牌,确认这是李升玉的车。 关自西在心里骂了李升玉两句,想掉个头就走,对方却眼疾手快地驱了个把人过来把他毕恭毕敬地“请”上了车。 关自西心里惦念着门禁的事儿,面对李升玉时也没太客气,他冷眼瞧他:“有什么事,我急着回家吃饭。” 李升玉今天穿得油头粉面的,颇为正式,他含着笑说:“饭什么时候吃都可以,有些机会错过就不好再捡了。” 掐算下日子,关自西大抵猜得出今天是陈聿溪的送行宴,卓一然跟他提过两耳朵,说是请的人并不算多,但规模不小。江市排的上号的能去的都会去,但这种场面是由卓一然他老子出场,轮不到他。 听这话的时候关自西还笑了,现在他倒是有点笑不太出来。 要是卓一然在,这事儿还好摆平些。 关自西向来是执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战略方针,人都已经在车上了,再怎么挣扎也不能跳车逃跑,还不如闭着眼睛想想回去怎么跟陈崇解释。 这种场合,关自西这套着装就像是异类,人刚一进门,就被各种眼神环着绕着,揶揄的、看不起的、嫌恶的,他眼皮微微耷拉着,过去久久无法看透的事情竟然在这个“重归故土”的瞬间茅塞顿开了。 这种人的鄙视、自傲是藏在骨子里的,不是垃圾的人太多,是他们习惯看不起人。而关自西的出现无可厚非的成为了众矢之的,这种过去让关自西相当不自在的眼神依旧像冷箭似的投射过来,可关自西却没觉得有以前那么疼。 还是有人会上来跟他打招呼,认真打招呼的有,上来看笑话的自然也不在少数。 关自西相当虚伪的一一回应了。伸手不打笑脸人。 “好久不见?”陈聿溪冷不丁地出现在他四周,这次却没有让关自西近他的身,他周围依旧围着两个黑衣保镖,和人维持着近一米的社交距离。 “我给你发的几次短信你都没有回,我以为你是拒绝。” 关自西平静道:“你以为对了。” 陈聿溪笑容微微僵在脸上:“什么?” “我就是拒绝的意思。”关自西说道。“我不去首都,抱歉。” 陈聿溪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,他依旧维持着风度翩翩的形象,唇边勉强地挤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,问道:“你确定?” “我如果不确定,就不会在你临行的最后一天被架到这里来。”关自西耸了耸肩,又指指自己穿的衣服。“我觉得这很明显吧,我是被硬带到这儿的。” 陈聿溪侧目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升玉,眼里带着点微弱的寒,随即身后闪过道人影,朝着那个方向去了。陈聿溪收回眼神,对着关自西又要开口说话,冷不丁的被道人声给打断了。 “关自西。” 关自西听这道熟悉的声音,一瞬间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,结果抬头看了下,发现真的是关向南在说话,心里顿时跟见了鬼似的疯狂吼叫起来。 他这个假名字虽然说早就听得习惯了,甚至还挺喜欢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