崇往外走。 陈崇倒也没喝到酩酊大醉的地步,按照关自西对他的了解,预估一下,约摸三四杯的样子。关自西跟他说话,他还能应两句。 关自西打着方向盘,把车倒出来,替陈崇降下车窗吹风醒醒酒,他抬手替陈崇把外套拉链拉好。 “等会回去还有劲洗澡吗?” 陈崇低着头,声音很轻的“嗯”了一声。 关自西独自笑了一会儿,没再出声。平时在生活中,常常是陈崇充当照顾人的那一方角色,虽然陈崇口头上说不喜欢麻烦,不喜欢多管别人的闲事,但事情真到头上了,陈崇总是操心最多的那个。 去年庄畅结婚的时候,陈崇帮忙弄婚礼的事,一宿没睡,实习生办错的事情往往也是陈崇来修补兜底,关自西的事情更不用提,陈崇向来做的很周到。 与此同时还可以兼顾工作和兴趣爱好,这次辞职之后,陈崇和谭平绪有商议过入股赛车俱乐部的事,具体的事项关自西没多问,但陈崇既然做了的决定,就说明考量已经很周全。 这段时间来,还是头一回,关自西这么彻头彻尾地照顾陈崇。陈崇泡在放满水的浴缸里,里面还飘着关自西刚刚随手塞进去的一只浴缸玩具,黄色塑料鸭子无声地漂浮着,关自西替陈崇洗了洗,陈崇就安静地盯着他,任他摆弄。 关自西的手擦过陈崇身体上那些已经愈合淡化的疤痕,那些地方的痂已经完完全全脱落,新肉重新长合,颜色稍微浅了些,没有过去那么触目惊心。 关自西低下头,用唇在他湿漉漉的身体下轻轻吻过擦过。 都变好了。 哪里都变好了。 关自西给陈崇擦干身体,套上睡衣,再把人塞进被子里,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。被窝里泛着股好闻的沐浴露气息,陈崇熟稔地抬起手臂把关自西抱进怀里,属于陈崇的气息一如既往地将他包裹住,熟悉的、亲切的。 就像温暖的湖水。 迷迷蒙蒙间,关自西卧在他的臂弯上沉沉睡过去,他像是梦见那个决心离开的傍晚,迎着海风、在巨大的直升机呼啸声中拔腿跑向被余晖镀上金光的天空,慢慢地,他的脚步变得很沉很沉,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脚腕往上慢慢缠了上来。 关自西无意识去摸,在梦中,指尖上沾着闪闪的金色液体,沉重的金水把他的脚步裹住,逐渐凝固,然后让他停在原地。 关自西猛地一抬头,睁开眼,看见了陈崇。 早晨的暖光从窗口洒进来,映在陈崇的脸上。 就像闪闪发光的金色雕塑。 全文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