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够了!”陆时渡冷声打断他,“你跟我出来。”
说完,他安抚性的捏了捏黎安宁的手,说:“宁宁,我出去和他说,你在这看着大哥。乖,我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对陆时渡,黎安宁当然是一百万个相信,即便他现在再怎么气愤,他也知道,这件事现在由陆时渡出面是最好的。
因为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,万一一两句话没说好,又发生了新的矛盾就更难收场了。
黎安宁点点头,同意了。
走廊和房间里的光景仅有一门之隔,因为医院里不允许抽烟,裴旻只能压下心里的邪火,烦躁地抹了把脸。
他看着陆时渡,这个如今陆家的掌权人,也是他大学时候的学长,无论是曾经同窗之情还是生意场上的生意伙伴,本该有无数心平气和说话的由头,现在却只能通过另一个人来作为谈话的媒介。
“你和愿安之间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,但我并不打算做什么,因为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。但是我要提醒你,愿安他如今愿意迁就你,不是因为他心肠软或者对你还有旧情,只是因为你是他们公司合作项目的负责人。”
“一旦你脱离了这个身份,你在他的眼里,就和陌生人无异了。”
陆时渡的话不尖锐,却足以让裴旻鲜血淋漓。
他早就知道黎愿安不是一个会为情所困的人,从他回来到现在,每一次和他对上时候的态度就能看出来。
只不过事他一直不愿意相信黎愿安已经彻底把他放下的事实。
本来他还可以骗骗自己,好歹和黎愿安曾经有过一段,总归是和没有过不一样的,而且说不定黎愿安只是还没有消他的气,他再努力努力,说不定黎愿安就回心转意原谅他了。
可是在前天,他又伤害了黎愿安。
这一次,差点要了他的命。
陆时渡好似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挫败,继续说道:“如果今天不是他的秘书及时发现了他晕倒在办公室里,把他送到医院,就不仅仅是腺体损伤了,他会死。”
“你和愿安并不合适,分开对你们都好,相信你也发现了,你带给他的,永远只有伤害。”
“······我不甘心。”裴旻说:“我不觉得,如果学长他肯原谅我的话,我不会再让他伤心受到伤害的。”
裴旻能做到,原先是他看不起给自己的内心,所以才会把黎愿安越推越远,现在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,那他就一定会好好珍惜,绝不会让黎愿安再受到任何伤害。
可陆时渡才不在乎他到对能不能做到,闻言嘲讽地勾了勾唇:“你也说了实如果他肯原谅你,那你恐怕不够足够了解他。”
“在他那里,如果就代表否定,你,没有机会了。”
说完,他不再和裴旻废话,推开病房的门就进去了,顺便从里面反锁了。
这一晚上,黎安宁放心不下黎愿安,执意留下来照看。
陆时渡坳不过他,只好找了护士要了一张折叠床,尽可能地不让黎安宁睡得太过难受。
而他则被黎安宁赶回家休息了。
陆时渡出去的时候,并不意外地看到了坐在门口长椅上的裴旻。
他正要抬脚离开,裴旻突然问:“他醒了吗?”
“我凭什么告诉你?就算他醒了也不会见你的,不用在这里做无用功了,装什么深情。”
裴旻没有说话,低着头沉默着,看不清脸上的表情。
半夜,黎安宁睡不着,干脆就坐到黎愿安床边,一只手握着他的手,只能靠这样给自己一点安全感。
“哥,你看看你,总是说我不成熟,害怕我受欺负。但是我受了欺负有你、有爸妈、有陆时渡给我撑腰,可是你呢。”
“裴旻把你欺负成这样,你都不舍得打回去,也不告诉我们,就自己忍着,真当你自己是超级英雄了啊。”
下一秒,他头顶一道虚弱的声音回答了他。
“哥哥没有被欺负。”
黎安宁倏然抬头,“哥!你醒了!有没有那里不舒服?你别急我去叫医生······”
与此同时,病房外的裴旻,听到动静,立刻开门而入,冲到病床前。
刹时间,黎愿安平静无波的眼神和裴旻相对。
眼里的情绪没有一丝波澜,也没有除淡然之外的任何一种情绪,哪怕一丝。
而黎安宁则是对裴旻没好气,直接赶人,“谁让你进来的!出去!你还想对我哥做什么?”
“······我、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,我就是担心他······”裴旻此刻神情和语气都带着小心翼翼,和他骨子里透出的张扬完全背道而驰,违和地明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