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他索性自暴自弃,口吻自嘲:那能怎么办?人不愿嫁给我,我还能逼着她嫁?我大哥又是世子,我拿什么和他争?
沈棠宁没错过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,眸光微动: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,你不去争不去抢,怎么知道争不争的过?
池宴自出生以来还从未被人这么信任过,他无端有些羞赧,搓了搓手干咳一声: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?
沈棠宁一字一顿:读书,考取功名。
池宴:
他猛地吸一口气,面如死灰:要不你还是勒死我吧?
要他读书,不如让他去死!
晚了!沈棠宁冷呵一声,你我同在一条船上,一荣俱荣一损俱损,反正今后我过的不能比她沈熹微差!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
池宴摇了摇头,语重心长:做人攀比心不能那么强。
那双美眸倏地瞪过来,他神色讪讪,蔫头耷脑:我去睡书房。
沈棠宁蹙着眉,泫然欲泣:新婚之夜,你抛下我去睡书房,是想让我沦为整个池家的笑柄吗?
睡书房也不行?
池宴突然眼睛一亮,忸怩起来:那我可以
沈棠宁:打地铺。
池宴:哦。
那还不如睡书房呢!
*
次日一早。
房门被敲响,屋外传来雪青问询的声音:小姐,姑爷起了吗?奴婢伺候小姐梳洗。
沈棠宁睁开眼坐起身来:进来。
她瞥了眼地上呈大字型躺着的人,池宴睡着还挺香,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把他吵醒。
她心想,幸好他没有打鼾的恶习,不然她还真会把他撵去书房。
雪青看着地上的人,只惊讶一瞬,便面不改色绕过去。
她放下盥盆,将巾帕浸湿拧干递给沈棠宁,关切道:小姐昨夜睡得如何?
沈棠宁点头:尚可。
雪青放下心来,笑了笑:东院那头可不大好。她声音低下来,听说侯夫人院里摔了不少东西呢。
沈棠宁唇角微勾,这就受不了了?
还早着呢。
上一世,新婚当夜,池景玉抛下她去睡书房,侯夫人表面赏了东西安抚她,明里暗里却指责她自己没本事留不住男人。
笑话!心都不在她身上,难不成要她把人拴在裤腰带上?
她轻轻一嗤,不紧不慢擦手,想起什么:对了,待会儿请过了安,记得去东院把我的嫁妆拿回来。
她眼里透着几分笑意,拿着清点的册子去,侯府偌大的家产,侯夫人行事光明磊落,必不会私藏半点。
她再清楚不过,宁远侯府表面瞧着风光,内里早就捉襟见肘。
自诩清贵看不上黄白之物,却硬要打肿脸充胖子,不懂开源节流。
她带来的嫁妆不少,大部分都用来填了窟窿。
这一世,就沈熹微那点嫁妆,也不知道够他们挥霍多久?
去把姑爷叫醒,待会儿还要去给爹娘敬茶呢。
雪青依言去叫人,池宴翻了个身被子蒙住头继续睡,她面露无奈,心中为自家小姐鸣不平!
嫁了这么个人,日子有什么盼头?
不得已沈棠宁亲自来请,她掀了被子,冷眼瞧了一会儿,在池宴不耐的神色中温声道:夫君,起床了。
池宴一个激灵,瞌睡彻底醒了!
第4章 敬茶风波
福荣院的气氛有些古怪。
昨夜里闹了那么一通,显然大家都没睡好。
侯夫人上了脂粉也遮掩不住面上的憔悴,宁远侯神色冷肃,夫妻之间明显带着隔阂。
昨夜两人因着这事大吵一架,宁远侯指责侯夫人对儿子疏于管教,太过纵容,以至于他无法无天,婚姻大事都敢欺上瞒下!
堂堂宁远侯世子娶了一个庶女,岂不让人贻笑大方?
成亲数十载,他头一次给了侯夫人冷脸,当晚歇在姨娘院里。
侯夫人气的把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!
她心里也委屈,更恨一向冷静理智的儿子被沈熹微那狐狸精迷了眼。
她让儿子把那沈熹微抬做妾,儿子竟然头一次顶撞了她!
真是个祸水,刚一进门就搞的全家上下不得安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