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回到池府门口,看着门户紧闭的大门,他眼里生出几分迟疑,已是深夜,把人叫起来开门,扰人清梦也不大好。
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光彩事。
他摸了摸鼻子,还是打算按照老规矩,翻墙进去!
池宴正准备来到墙角边,门忽然开了,他一愣。
八两从里面鬼鬼祟祟探出个脑袋,见了池宴顿时一脸欣喜:二公子!是二公子回来了!
池宴瞪大了眼,正想让他别嚷嚷,可惜为时已晚。
不多时,沈棠宁扶着池二夫人款款而来,旁边还跟着池二老爷。
她瞧着门口的池宴,笑盈盈低声道:娘还不信我说的,这不,夫君可不是就回来了?
池二夫人激动不已,眼里闪烁着泪光快步迎上前:臭小子,你还知道回来啊!
池宴挑了挑眉,语气吊儿郎当:娘这话说的,跟我不乐意回来似的!那京兆府又不是我开的,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?
池二夫人一噎,原本煽情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,她气得牙痒痒,浑小子,还是这么不着调!
池二老爷眼神欣慰,上前拍了拍池宴的肩: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!
连着几日愁云惨淡,如今可算是舒展了眉头。
池宴心底酸涩,唇角微翘故作嫌弃:大半夜看快别在这儿煽情了,有没有什么吃的喝的先给我整点儿?您瞧瞧你儿子都瘦了一圈了!
还真没看出来。
沈棠宁嘴角轻轻一弯:夫君且慢。
在他即将进门前,她叫住他。
池宴不明所以,还是顿住了脚步。
只见雪青手里拿着一捧枝条,笑吟吟朝他走来:这可是小姐特意让奴婢准备的。
池宴眼皮一跳,这不会是想抽他吧?
确实是抽,不过和他想象中不大一样。
雪青拿着艾草在池宴身上拍了拍。
沈棠宁的声音响起,温柔婉转:艾叶扫身,驱邪除晦,经此一遭,愿夫君接下来都能平安顺遂。
池宴眼皮轻颤了颤,有些意外,怔怔望向她。
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憋屈烦闷,仿佛都被她这一不经意的举动抚平。
他慢慢弯起唇角:多谢。
池二夫人和池二老爷对视一下,眼神促狭:瞧瞧,小夫妻俩还客气上了!
池宴沐浴完,看着特意为他准备的这一桌子菜,食指大动。
他吃得全无形象,瞧见沈棠宁端坐在一旁,后知后觉不好意思,放慢了手中动作:这么晚了你还不睡?不用刻意守着我,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!
沈棠宁已经让二老去休息了,想必后半夜他们总算能睡个好觉。
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,左右也睡不着,我陪夫君说会儿话。
池宴:哦。
合着是他自作多情了。
想到什么,池宴顿了顿:我听柳大人说,是你陪他去春风楼找到的线索,我才能这么快被放出来?
他喉咙微紧,干巴巴地道,这两天辛苦你了。
摇曳的烛光淌过沈棠宁的眉眼,她垂眸敛目,轻笑一声:算不上辛苦,夫君在牢中才是吃了些苦头。
如果说三皇子果真是为了报复她,池宴才是受了无妄之灾。
他若得知真相,恐怕眼下不会眼巴巴谢她。
池宴不甚在意地道:男子汉大丈夫,吃点苦就当是磨砺自个儿了!况且我好像还真没吃什么苦头?
他本来也以为会面临严刑逼供,没想到刘大人的审讯手段意外的温和。
莫不是瞧着他是池家人,特意卖了个面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