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时辰到,池宴也落了笔,面上是如释重负。
上头的皇帝垂眼看过来,福公公会意上前收了答卷,呈上去给他过目。
崇德帝迅速扫了一遍,眼里时而新奇,时而赞赏。
下面的几位臣子眼观鼻鼻观心,心知池宴已经过了陛下这一关。
良久,崇德帝抬起头来,扫了眼恭敬垂首的池宴,凉凉道:下回殿试,朕不想再看到你这狗爬字!
池宴愣了愣,当即福至心灵,恭恭敬敬拱手道:草民回去必定苦练书法!
他心说,陛下这是没看过他之前的字,这已经算进步神速了!
沈棠宁果然有先见之明,否则陛下刚看到他的字时,指不定就让人将他抬着连人带纸扔出去。
几位大臣心下微惊,面面相觑。
陛下这是笃定池宴能通过春闱,参加殿试?
一时间,大家看池宴的目光不自觉出现了变化,自身有实力和上头赏识那是两个概念,朝堂之上从来不缺有实力的青年才俊,但崭露头角的却寥寥无几。
池宴离开皇宫的时候,国子监祭酒还主动上前搭话:池二公子留步。
一心想回家干饭的池宴转过身来,露出礼貌性微笑:祭酒大人。
徐祭酒笑眯眯道:我从前便觉得池二公子与传闻中大不相同,假以时日必成大器!
是吗?祭酒大人过誉了池宴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,眼神欲言又止,可我记得年初的时候提出想来国子监借读,被大人拒绝了。
陈祭酒笑容一僵:有这回事?
许是大人事务繁忙忘了也说不定?池宴十分大度地摆摆手,当然,这种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!
陈祭酒有些汗流浃背:这个,这个
池宴笑眯眯道:同大人开玩笑呢!嗨,这不是想和您套套近乎吗?
陈祭酒:
你套近乎的方式还挺别出心裁。
池宴和几个大人有说有笑离宫的消息被好事者瞧见,不胫而走。
传到宁远侯府时,又是一片乌云罩顶。
池景玉下值回来,瞧见的便是众人神情肃穆,不由一愣:又发生什么事了?
老夫人叫他近前来,紧紧拧着眉:陛下当真放池宴回去了,没有罚他?
池景玉眼里情绪不明,摇了摇头:并未听见二弟受罚的风声。
侯夫人也跟着脸色沉了沉。
老夫人死死攥紧了桌角,脸色变幻莫测,不敢置信地喃喃道:这怎么可能呢?他欺君罔上,陛下竟然没有丝毫表示?
池景玉微皱了皱眉:祖母,许是二弟并未作弊,靠的是真才实学,您这样没有根据的话,要是让旁人听了,少不得要恶意揣测我们!
最要紧的是还揣测圣意,这可是犯了忌讳!
老夫人神情难堪,她自然也猜到了池宴并未作弊的可能,只是她还是不肯相信,那个纨绔败家子,竟然真就长了出息!
先前分家的消息放出去,外头的人还夸她当断则断大义灭亲,这要是反应过来,岂不是又要骂她有眼无珠,错把珍珠当鱼目?!
池景玉眉眼掠过疲色:祖母,母亲,之前我便不赞成分家,你们一意孤行便也罢了,如今既分了家,咱们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,莫要再生事端。
两人脸色均是一阵难看。
这孩子是在怪她们?
她们还不是为了他的前途考虑!
看着池景玉离开的背影,老夫人气得抚了抚心口: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?
侯夫人也觉得憋屈:母亲,景玉说的也没错,当初可是您做主要分家的!
第94章 同榻而眠
池宴竟然平安无事从宫里出来,这立即在坊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。
原本那些声讨的阵仗顿时偃旗息鼓,大家都敏锐地嗅到了不对劲,如若池宴真的弄虚作假,陛下又岂会将他放回去?
这会儿人估计已经在大牢里了!
于是外头的风向悄然发生了转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