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另一人面露不忿:你看不起谁呢?老子待会儿就让你把裤衩子给输光!
元昭嘴角扯了扯,这类人就是反将,用激将法引人入局。
来这里的人都做着一夜暴富的梦,殊不知从一开始你就是别人眼里的鱼。
他心知自己若只是在里面晃悠,恐怕会引起别人怀疑,于是思虑再三来到一处赌桌上,忍痛从自己怀里掏出一颗碎银放上去。
旁边的人不敢置信扭过头来:不是兄弟,下这么小的注,有你这么抠的吗?
元昭:
不是,你以为这年头赚钱很容易吗?
四周渐渐变得安静,那些人离开了。
池景玉摘下眼罩,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,他眨了眨眼抬头望去,瞥见前方出现一抹微光,本能地循着光的方向走去。
有人坐在桌案前,面前是摆好的棋局,那人轻笑一声:素闻世子棋艺高超,不知能否有幸,同世子手谈一局?
池景玉瞧见那人的脸,瞳孔不由一缩,心里掀起惊涛骇浪:是你?
对方但笑不语,只望着他。
内心做了许久争斗,池景玉才平复下来,抿了抿唇来到棋盘另一边坐下。
对方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,池景玉执起黑子,沉思须臾落在了棋盘上。
一局完毕,池景玉看着棋盘,神色坦然:我输了。
他抬眼看着对面的人,您以这种方式将我请来,不知是有何指教?
对方徐徐笑了下,语调温吞:先前的人不懂事,多有唐突之处,世子莫要见怪。
今日请你来,是想问问世子,风起云涌正是扶摇直上之时,独善其身固然明智,但总要被时代洪流舍弃,侯府还要做那冷眼旁观的看客么?
池景玉眼神震颤,猝然抬头:您
元昭赌了几把,赢居多,但他还是果断收了手,这是赌坊的一贯作风,先给你尝点甜,等你深陷其中已经为时晚矣。
他摇摇晃晃来到赌坊后头,打着寻茅房的名头,实则是暗地寻找池景玉的下落。
他来到楼梯通道,眼眸一闪正欲上去,一个黑髯大汉突然出现在他面前,手搭在他肩头:客人是要去哪儿?
元昭眯了眯眼,心中笃定,这人是练家子。
他不满地抱怨:你们这茅房究竟在哪儿呢!大爷我找半天,都快尿裤裆里头了!
大汉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嫌弃,指了个方向:那边请。
不早说!元昭横他一眼,晃晃悠悠走过去,期间还差点儿踉跄摔一跟头。
大汉翻了个白眼,转身离开。
元昭听见脚步声远去,这才松了口气。
啧,一个赌坊藏龙卧虎,这背后的主子果然不简单。
又过了一会儿功夫,他瞧见池景玉出了门,一脸心事重重。
元昭没有立即离开,而是又蹲守了一会儿,看到楼梯口两个男人交换了个眼神。
他面露沉思,恍惚间仿佛听到了某种奇怪的声音,有点沉闷,像是某种东西碾过地面发出的声响。
他一时说不上来。
侯夫人病了,沈熹微挺着大肚子也日日来探望。
她面露忧愁,守在侯夫人床榻前,嬷嬷虎视眈眈盯着她,她状若没察觉,只语气惆怅:夫人怎的就病得这般严重?如今侯爷将侯府交给秋姨娘代为打理,只盼着夫人能快快好起来,这侯府可离不开您啊。
她看似担忧,说的话却句句往侯夫人心窝子戳。
似乎是表示对她袒护儿子不满,自打她病了后,宁远侯就来看望过一次,还把管家权交给了一个姨娘!
侯夫人嫁过来后就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!
她心里憋着气,病自然好不起来。
如今沈熹微一个小贱人还敢跳到她头上蹦跶,侯夫人闭了闭眼。
嬷嬷察言观色,朝着沈熹微冷冷道:沈姨娘回吧,夫人要休息了。
沈熹微不着痕迹瞥了眼床头悬挂的香囊,嘴角微勾:那妾身就先告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