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棠宁轻瞥她一眼,轻笑了声:姨娘这话在我跟前说说也就罢了,夫妻间本就该互相体贴,有商有量日子才能美满,姨娘这话倒像是我行事蛮横不讲理一样。
池宴愿意给她体面,她也不会在外头折了他的面子。
男人大多好脸面,这话若是换了个听去,保不齐该多想了。
方姨娘一顿,神色自若地笑笑:还是大小姐思虑周全,是妾失言了。
沈棠宁不置可否,站起身来:我和娘有些体己话要聊,姨娘请自便。
池宴跟着沈昌来到书房,心中不由稀奇,毕竟之前只有池景玉才有资格进他这位岳父的书房。
墙壁上挂着几幅名贵书画,桌案上摆着御赐澄泥砚,池宴挑了挑眉。
沈昌将珍藏的画取了下来,虽说他认为给池宴这等纨绔子弟品鉴是暴殄天物,不过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。
沈昌将画摊在桌案上,招呼着池宴过来:你来瞧瞧如何?
池宴端详几眼,神色忽然有些耐人寻味。
沈昌眉尖耸动,认为他这是露了怯:你不是也爱收藏字画,就没点看法?
池宴抬眼看他,欲言又止:岳父大人确定要我发表意见吗?
沈昌挑了挑眉:但说无妨。
池宴心说,这可是你让我说的。
于是他气定神闲道:假的。
沈昌瞳孔微缩,怀疑自己听错了:你说什么?他不可置信看了眼池宴面前的字画,你说这幅画是假的?!
那倒不是。不等对方松口气,池宴贴心地给他指出来,这幅,这幅,还有那幅,都是假的。
沈昌:
第131章 狠狠避雷
沈昌嘴角微微抽搐,勉强挤出一丝笑:贤婿,你是在同我开玩笑吧?
池宴就知道他不信,语重心长地道:岳父大人,我从不随意同长辈玩笑。
沈昌心里仍是不信,甚至还有些啼笑皆非,还是那句话,他压根儿不信池宴一个纨绔还会品鉴字画!
虽说坊间传闻池宴酷爱奇珍异玩,从不吝惜在这方面一掷千金,但大家都一致认为他是冤大头,被人骗的时候居多。
沈昌捋了捋胡子摇头,意味深长地笑笑:贤婿啊,年纪轻是少些阅历,要知道我也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,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。
池宴恍然似的抬头看他:那岳父大人你口味挺重啊!
他说怎么那么会找茬呢,原来是咸的!
不再同他贫嘴,池宴决定向他露出点真本事,他干脆拾起面前的一幅画,这是一张书法字画,出自某位大家。
池宴对着光仔细瞧了瞧纸张,质地偏厚,在光下呈现金黄色:这纸倒没什么问题。
沈昌见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,心中嗤笑不已,还挺像模像样的,他就不信他还真能看出什么花来?
墨痕呈灰黑色,看得出来是用的陈墨。池宴一边说着,一边用指腹捻了捻,并没有留下印记。
随即,他又指着上面的字,意味不明哼笑:不过这字嘛,就仿得有些拙劣了。
沈昌这时还是抱着看戏的心态,反应平静,想看看他怎么演:怎么就拙劣了?
池宴眼帘微垂睨着那字画:每个书法大家都有自己独特的技巧和风格,旁人难以模仿,这位颜先生素以字体雄浑,气势磅礴著称,笔画粗壮有力。
沈昌微微凝神,听他继续道,而您看这字,形似神不似,更重要的是,这位先生写字时有个习惯,捺笔常作蚕头燕尾状,而您瞧瞧这字,我若不提,您可曾看得出来?
沈昌凑近反复看了几遍,脸色已有几分凝重,他勉强维持镇定:就算这幅字画是假的,那其他几幅呢?
池宴指着其中一幅花鸟图:为什么我敢肯定这幅画是假的,因为真迹就挂在我的书房。
沈昌涨红了脸:你为什么敢肯定你的画是真的,我这幅就是假的?
池宴挑了挑眉稍:敢问岳父大人花了多少银子拿下的这幅画?
沈昌脸色略有些不自在:别人送的,我不清楚。
池宴弯了弯唇,会心一笑:我花了五千两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