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待会儿要游街呢!我得去占个好位置,也好一睹那新科状元的意气风发!那可是连中三元,哎哟,这还是咱们近百年来头一个呢!
哎,帮我也占一个!我摊子还没收呢!
街道被清理干净,锣鼓喧天中,浩浩荡荡的仪仗队沿街而来。
街道两旁围堵得水泄不通,场面声势浩大。
得了消息的沈棠宁和池父池母一同站在二楼某处茶馆沿窗位置,若非来得及时,这里的位置也难买到。
二老喜上眉梢,脸上是遮不住的欢喜:快看,来了来了!
沈棠宁垂眸望去,待队伍走近,她一眼瞧见了人群中的池宴,他头戴簪花身着锦袍,立于高头大马上,眉眼散漫不羁,俊美得格外出挑。
她眸光定了定,仔细打量着这样陌生的他,唇角弯起一抹浅浅弧度。
只见他平日散漫随性惯了,如今拾掇一番,倒是也令人耳目一新,挪不开眼。
旁边传来池母的低呼:天爷,那是我儿子?
她激动不已地和池父对视,泪光闪烁,看到了吗?那是咱们儿子!
她语气无比自豪,含着热泪的眼神却让人心酸。
池父连连点头,背过身去抹了把眼角。
沈棠宁搀扶着池母,轻声细语道:您瞧,不试试怎么知道呢?我早说过,夫君他可以。
池母握着她的手,忍着泪意笑起来:棠宁,好孩子,你说得对。她声音哽咽一下,若是没有你,我们如今还不知是什么光景
世间好女子千千万,可阿宴能遇到一个懂他的人,着实不容易。
这时,街道上突然热闹起来,沈棠宁垂眸看过去,眸光微凝。
不少闺阁少女笑着道:快看,状元郎来了!
一时间,不少香囊朝池宴怀中掷去。
自古以来榜下捉婿并不少见,更何况那状元郎还生的俊美,少女哪能不怀春?
池母见状心里一个咯噔,生怕沈棠宁多想,干巴巴解释:棠宁你别误会,娘只认你一个儿媳!
沈棠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:娘放心,我没多想。
她看了眼下方的池宴,意味不明一哂。
池宴被砸了个懵,茫然地抬头四望。
不是游街么,怎么成了游街示众了?
楚明誉策马上前来,笑着好心提醒:池兄,这是姑娘们中意你呢。
池宴闻言,顿时一个激灵:可是我成亲了啊!
掷果盈车的典故他还是听过的,但他着实没想到他一个已婚人士也有这个待遇!
沈辞轻哼一声,在身后阴阳怪气,一副随时要告状的模样:看你回去后怎么跟我阿姐解释!
池宴一听顿时有了主意,他正愁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些香囊,毕竟是姑娘家的心意,随手扔地上任由人践踏也不太好。
他一股脑塞给楚明誉和沈辞:见者有份,都不白来,都不白来啊!
二人盯着怀中的香囊陷入沉思:
这样也可以么?
至于剩下的,池宴给姑娘们扔沙包似的扔了回去。
一时间,场面顿时有些滑稽。
沈棠宁原本有些不虞的心情好转许多,她唇角微挑,将自己的香囊取下,用手帕仔细包好,抬袖也掷了过去。
本也只是图个热闹,不料准头不错,正中池宴怀里,从他衣襟滚落。
他正不胜烦扰,拿起香囊就要扔回去,眼角余光突然瞥见手帕上几支粉白的海棠花,突然一顿。
西府海棠,沈棠宁的最爱,手帕衣裳上也爱绣。
他眼底微亮,迅速抬头逡巡四周,和窗边的沈棠宁猝不及防对上目光。
她站在楼上垂眼看过来,白底蓝花的袍角被风吹的翩跹,唇边几许笑意还未收起,就这么直勾勾和他对视。
池宴抬头仰望,眸光发亮,然后握着香囊用力朝她挥了挥手,眉眼意气风发。
似是没想到他这么胆大,当街就做出这样的举动,沈棠宁怔了怔,脸微烫,但也没有别开眼。
周围的姑娘们循着池宴的视线瞧见了她,顿时闹了个脸红。
错了错了!忘了状元郎已有家室,人家夫人该要吃味了!咱们看看其他两位!
哟,那探花郎生得真俊俏,还容易脸红呢!
榜眼也不错,看起来谦和有礼,成熟稳重!
仪仗队没有停留太久,一路敲锣打鼓地远去,沈棠宁目送池宴的身影离开,回头道:爹娘,咱们也回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