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柳疑复神情凝重,眉心浅浅蹙着:这桩案子,顺利的有些过分了。
他刚开始查的时候面临重重阻碍,如今却好像有人把答案摆在了他面前,专程等着他似的。
他揉了揉额心,总觉得没来由有些不安。
去藏珍阁。
方文旭交代过,藏珍阁后院有一个暗门,不知通往何处,又或者藏有什么秘密?
次日下午,沈棠宁在打量新裁的衣裳。
如今已是四月,春光和煦,身上的衣衫也日渐变得轻薄。
她前些日子让人给池宴裁几身新衣,连带着她自己,还有池父池母也没落下。
雪青在旁边赞叹:这料子可真好看,听说是来自齐国的浮光锦,在日光下更是光彩夺目!
沈棠宁抚摸着布料的手顿了顿:齐国?
对啊。雪青面露疑惑,可是有哪里不妥?
沈棠宁笑了一下:无碍,只是想起齐国的使臣要来朝进贡了。
说话间,元昭匆匆进门,脸色不大好看:主子,柳大人被下了诏狱!
沈棠宁一怔,猝然起身:可知道因为什么?
元昭拧了拧眉:有人匿名举报他贪污受贿,京兆府从他府中的院子里挖出大量财帛,已经将此事呈报给陛下。
第160章 种菜心得
柳疑复被下了诏狱,理由是贪污受贿。
说实话这事儿没几个人信,看他平日里一副节俭的样子,靴子破了都舍不得换新的,缝缝补补又穿上。
就这样的人会贪污受贿?
可谁叫他平日不结交党派,都说党同伐异,他又没有站队,以至于除了几个私交不错的官员,都没人替他说情。
池宴皱着眉分析:其实这事儿端看陛下的态度,他若认为柳大人是受人诬陷的,那柳大人就没什么大碍。
反之,柳疑复肯定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。
毕竟那可是诏狱,进去都得脱层皮。
沈棠宁眉眼掠过犹疑之色:那你觉得陛下的态度如何?
池宴抿了抿唇,语气沉重:天威难测,我猜不透陛下的想法,今日在朝堂之上,陛下十分震怒。
他话音顿了顿,又添上一句,但我觉得,这事儿未必没有转机。
他们都能看透的道理,崇德帝会看不透?
朝堂之上一家独大,于帝王来说并不是件好事,各方势力互相倾轧反而是他乐意看到的结果。
可如同柳疑复这样的直臣,若是真因阴谋诡计而丧命,岂不是寒了那些忠臣的心?
日后又有谁敢一心一意为陛下卖命?
所以他觉得,陛下未必是真的动怒,目前的情况他只能顺势而为,一来看看究竟是谁在阻挠柳疑复查案,二来嘛,借机敲打一下其他官员。
沈棠宁眸光闪烁不定:如此说来,我们倒是什么都不能做了。
池宴眼神微闪:去探望一下柳大人,应该还是可以的。
她抬起头来,不由面上掠过忧虑:如今肯定有不少人盯着诏狱那头的动向,你现下和柳大人走太近,会不会让陛下起疑?
崇德帝最是忌讳臣子结交党派,池宴才入仕,锋芒太过未必是好事。
池宴直直盯着她,有笑意从眼角蔓延至眉梢,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欢喜:不妨事,这种时候,重情重义总比独善其身要让人更放心,太过干净叫人捏不到错处,这才令人忌惮。
沈棠宁关心柳疑复,却仍不忘记权衡利弊,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。
而他自己,却不知不觉间,已不在她权衡利弊的范围之内,这证明她早已把他当作自己人。
心急才会乱了分寸。
两相对比,池宴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。
沈棠宁很快明白了池宴的意思,眸露深思:还是你考虑周到。
她一早便说过,池宴非常适合入仕,他对政治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嗅觉,唯一不好的是,他把人心想的太过简单,又生了颗慈悲纯善的心,重情义便成了他的弱点。
她抬眼瞧见池宴这副模样,不由嘴角微抽:傻乐什么呢?
池宴:
池宴果然去诏狱走了一遭,一开始那守卫拦着不要他进,经过他死皮赖脸一番纠缠后,终于还是松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