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云安,你这回做得太过了!
崇德帝随手将折子一扔,看向下首的人,眼神透着不赞同:沈辞好歹也是朕钦点的探花,你如此折辱他,打的是满朝文官的脸!
口诛笔伐并不是说说而已,就连他对史官也要敬畏三分,云安倒好,直接将人的脸踩在脚下!
云安公主瘪了瘪嘴:父皇,儿臣不过是考验他,有没有资格做驸马罢了!这怎么能算折辱呢?
崇德帝冷了脸,语气意味深长:这样的事朕不希望有第二次,另外,朕劝你还是少招惹沈辞!
小小年纪,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,这位沈家小公子心性可见一斑,以云安这点能耐,恐怕根本不是对手!
云安却不以为然,口头上敷衍:父皇,儿臣知道了。
崇德帝对她也没抱什么希望,挥了挥手眼不见心不烦:行了,你退下吧!
云安离开后,福公公从外头进来,神色异样:陛下,方才传来消息,池状元和池侍郎两人当街打起来了!
哦?这两人不都是一家人么?崇德帝眯了眯眸,来了几分兴致,可知道是因为什么?
福公公皱了皱眉,语气谨慎:有可能是因为池少夫人,据说是池世子当街对她拉拉扯扯,被池状元瞧见了。
沈家女?崇德帝眼中添了抹耐人寻味,这沈家女倒也有几分能耐,能引得朕的两位爱卿大打出手。
自古以来,被视作红颜祸水可没什么好下场。
福公公心中一沉,不动声色笑了下:陛下许是忘了,沈家大小姐原先差点儿就嫁给池侍郎,也是阴差阳错,许是池侍郎如今又后悔了。
你这么说,朕倒是想起来了。
疼么?
沈棠宁正为池宴抹膏药,眉头蹙着。
他这会儿倒是要脸,语气云淡风轻:不疼,这点小伤,哪里就嗷嗷!轻点!
淡定瞬间破功,他声调突然上扬,发出一声惨叫。
她不紧不慢收回手,语气似笑非笑:不是不疼么?
池宴心说,那也架不住你下死手啊!
他眨了眨眼,扯出一抹笑容,语气谨慎:如果夫人的力道能够稍微放轻点,就没那么疼了!
轻了你怎么长记性?沈棠宁轻哼一声,顿了顿,若有所思看他一眼,我也没吃什么亏,你今日怎么就非要和他打一架,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?
她并非是责怪他,但现在正是上升期,盯着他的人不少,这不是将把柄往人手上送么?
池宴下巴枕在手臂上,闻言偏过头来,语气透着不爽:今日他当着那么多人就敢对你拉拉扯扯,这还是恰巧碰到我在场,要是我不在呢?
沈棠宁怔了怔,这个她倒真没考虑过。
仔细想想,池景玉是男子,而且他也重生了,要是狗急跳墙对她做出什么,她孤身一人还真不一定应付得来。
那就算你心里不痛快,也可以套麻袋偷偷摸摸打啊!说完她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,皱了皱眉,现在好了,明日早朝陛下肯定会问责。
他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:你说陛下会更放心一个完美无瑕的臣子,还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臣子?
沈棠宁眼眸睁大,语气有些不可思议:你是故意的?
那倒不是。池宴心虚地摸了摸鼻子。
揍池景玉的确是他临时起意,不过揍到一半他就考虑清楚了后果。
和池景玉比,他没有家世作为靠山,也没有那么好的名声作为铺垫,甚至初来乍到,连个人脉也没有。
这样一把刀,对于帝王来说再趁手不过,如果他再暴露点缺陷,崇德帝只会更放心。
所以明天的早朝,他大概率不会受到责罚,就算有,也是无关痛痒。
*
事实证明,池宴猜测没错。
次日早朝,崇德帝理所当然点了他们两个。
听说你二人当街斗殴?
池宴和池景玉各自上前一步。
池景玉拱手:臣自知有错,请陛下责罚。
池宴皱了皱眉,神情颇有不服,还是老实地回:回陛下,确有此事。
崇德帝意味不明看他一眼,不由冷哼:你倒是还挺理直气壮?
和池景玉一比,他可不显得理直气壮?
池宴抿抿唇,神情颇有些恹恹:微臣知错。
崇德帝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,语气叹息:也罢,你们二人都是股肱之臣,又是自家兄弟,不可因小事伤了和气!既已受了罚,朕就不再罚你们,只是若有下次绝不轻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