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池宴垂着薄薄的眼皮盯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模样,一瞬间想到了从前她高高在上威胁他的样子,何其的讽刺!
大概她也没想过有一天两人会有位置颠倒的一天吧?
池宴神色冷淡:没有确切的证据我焉敢拿人?大伯母有空质问我,不如问问世子都干了什么?
侯夫人顿时脸色白了白,瞪大了眼看向池景玉,后者拧眉淡淡道:母亲莫急,我相信大理寺会还我一个公道。
宁远侯心中波澜起伏,沉沉地看了他一眼,最终沉声道:也罢,不过是去接受调查,我们宁远侯府行得正坐得端,自然不怕有心人构陷!
说罢,目光深深扫了眼池宴,这个有心人指的谁不言而喻。
池宴轻扯唇角,笑意不明:到底是侯爷沉得住气。他转身上了马车,轻睨过来一眼,带走。
老夫人眼神错愕: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把景玉带走了?!
宁远侯面色烦躁:母亲,这只是暂时而已。
老夫人哪里听得进去,一阵哭天抢地:他今日敢把景玉带走,来日就敢来拿我们!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讨债鬼,家门不幸啊!
侯夫人不知受了哪句话的刺激,竟一头晕了过去。
第254章 又争又抢
得知池景玉进了大理寺狱,沈棠宁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。
这证明池宴这一趟没有扑空。
八两还在一旁滔滔不绝:少夫人您是没看到当时的场面有多热闹!老夫人全然不顾形象,在门口就开始哭天抢地,侯夫人么更是气得够呛,直接晕了过去!
雪青一脸兴奋:当真有那么精彩?她不由扼腕,真是可惜了,没有亲眼看到!
过去老夫人和侯夫人怎么为难她家小姐的,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,果然是恶有恶报!
沈棠宁一弯唇:行了你们两个,八两,你可看清了,被抓的只有池景玉一人?
八两点了点头:就只有世子!
她轻轻皱了下眉,心中暗忖:
这么说来,还是没有抓到那个幕后主使。
她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丝疑惑
倘若真如她之前猜测那样,这群人有预谋而来,是三皇子的旧部。
那对方究竟是何人,才能让池景玉不惜冒着如此大的风险也要出手相救?又或者许诺了什么天大的好处?
池景玉骨子里就是个自私凉薄的人,若不是出于利益,他绝不可能让自己深陷险境。
但三皇子如今已经死了,他的残部便是有心,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,池景玉又早已暗中投靠四皇子
左右逢迎对他来说,绝非明智的打算才对。
沈棠宁百思不得其解。
深夜,池宴才携着一身疲惫归府。
沈棠宁等得太久,实在撑不住已经入睡,他拨开纱幔,缓步来到床前垂眸看她。
她侧身而躺,乌黑的头发披散着,像缎子似的散在枕上,面颊在幽微灯火中泛着浅浅柔和的色泽,睡颜安静恬淡。
池宴下意识抬起手,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的脸庞时,怕吵醒她,又克制地蜷了蜷。
良久,他只是俯下身替她掖了掖被角,转身欲离开。
谁料刚走出两步,身后忽地传来朦胧微哑的嗓音:你这是要去哪儿?
沈棠宁慢吞吞睁开眼,看着池宴僵滞的背影,神色莫名。
她觉轻,在池宴替她盖被子的时候就已经醒了,他离得近,身上那股气息又太过熟悉。
本想瞧瞧他会做什么,没想到他竟打算转身离开。
池宴旋过身来,神色透着几分无奈:怕吵醒你,我本来打算去睡书房,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。
她明净的眼眸就这么望着他,仿佛要瞧到他心里去:是怕吵醒我,还是有别的原因?
能有什么别的原因?
他们之间最近的隔阂无疑是池景玉。
池宴明显一怔,不由弯唇语气促狭:你在想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