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与谢氏成婚将近一年,才有了棠宁。
方氏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找上门来,而后不过两个月便有了身孕,因此沈熹微比沈棠宁小不了多少。
他心中生起波澜,从前他未曾想过,如今得知了方氏有过这么一段,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,她找上门来的时候,肚子里就已经怀了沈熹微?
仔细想想,是完全有可能的!
孩子月份还小也看不出什么,不足月出生也是很常见的情况
而且棠宁生得像他和谢氏,而熹微却是完全继承了方氏的容貌,和他并不怎么相像。
这么说来,他岂不是白白替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?!
沈昌心里掀起惊涛骇浪,脸色变幻莫测。
沈棠宁觑着他的神情,唇角不着痕迹扬了扬,心知自己的话这是起了作用。
他固然有法子可以证明沈熹微有九成可能是他的女儿,可人心中一旦生出芥蒂,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改变的。
不需要她做太多,沈昌也会为自己找借口,来佐证那剩余的一成。
没了沈昌的支持,沈熹微如今还能倚仗什么?
她顺道去看望了自家母亲。
果然不出所料,你父亲没那么容易同意和离。
沈夫人面色沉冷,即便两人已经撕破了脸,可这人宁愿相看两厌,也不愿意放她自由。
沈棠宁开口劝慰:母亲勿要忧心,车到山前必有路,女儿总有法子叫父亲松口。况且她话音顿了顿,眼里含了一丝笑意,实在不行,咱们不是还有皇后娘娘?
沈棠宁离开后不久,沈熹微也找上了门。
她是来找沈昌替她做主的。
沈熹微跪在地上,抽抽嗒嗒抹着眼泪:我知道长姐不喜我和姨娘,我也就罢了,忍让她一些未尝不可,可姨娘毕竟是她的长辈,她怎可那般不敬?
换成往日,沈昌早就让她起来,可有了沈棠宁之前的话,他眼下只是冷眼瞧着,眼里思绪起伏,叫人有些猜不透。
沈熹微丝毫未觉,兀自诉着苦:姨娘她是有苦说不出,她与那周二郎早就划清界限,是对方多次纠缠不休,她也并未给好脸色!那等小人何其精明市侩,分明是见沈家门第高,起了旁的心思故意诬陷姨娘!
说起这个,她忽地睁了睁眼,思来想去,女儿也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,周二郎是如何找到庄子上,又是谁授意他接近姨娘?还有,父亲官居二品,他一个泥腿子出身,哪里来的胆子状告父亲您?
她咬了咬下唇,湿润的眼底闪过一抹分明的恨意,这其中若没有人指使,女儿是定然不信的!
她合情合理怀疑这一切是沈棠宁搞的鬼!
沈昌眸光深了深:那依你之见,这背后主使是谁?
沈熹微抬起脸小心翼翼望着他,不忿地咬唇:自打之前发生那事,母亲便对姨娘颇有意见,还有长姐,也三番五次针对我和姨娘。
沈昌猛地一拍桌,她吓了一跳,惊愕地望去,只见他满脸阴沉:你母亲若真看不惯你们母女二人,这么多年她有的是机会,为何从未对你们下手?
沈熹微眼睫颤了颤,几欲张唇,对方却没给他这个机会,还有你长姐,从小到大你从她那儿争抢去的东西还少了?她哪次不是让着你?
就连替嫁这等大事,她也选择忍让,可你非但不知感恩,反倒还怨上了她,你姨娘就是这样教你的?
沈熹微惊怔半晌,呐呐地张大了嘴。
她有些不明白,父亲为何突然维护起她们母女?
这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
父亲,我
不必再说了!沈昌冷冷别过脸去,长幼有序,你对着你母亲和长姐全无半点尊敬,可见你姨娘这些年压根儿没有用心教导你!为父对你很失望!
我刚被贬了职,你从进门后却连口头关心都未曾有过一句,可见你眼里只有你的姨娘,何曾有我这个父亲?
沈熹微脸色白了白:不是的父亲,女儿只是担忧姨娘心切
你走吧,既已嫁了人,常回娘家难免落人口实,日后若非逢年过节,便不必回来的这么勤!
沈昌起身朝外走去,沈熹微下意识伸手想抓住他,却抓了个空。
她神色苍白地委顿在地,一脸失魂落魄: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