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若是为财而来,我愿将值钱的物件留下,还请诸位行个方便。
他摆出了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,土匪虽然凶悍,却也不会正大光明和朝廷过不去,若是惹怒了朝廷,派人来剿匪,他们也得不偿失。
可对方却没有半分松动,为首的人眯眼冷笑:听他废什么话,给我上,一个活口不留!
沈辞脸色沉了下去,反手从马车里拔出剑!
沈棠宁头皮一紧,呼吸都屏住了,对方的做派根本不像是土匪,连朝廷命官都照杀不误,倒像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。
又或者本就是冲沈辞来的!
她的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:阿辞小心!
可惜沈辞听不到,他的身手不差,可对方人数实在多,车夫不会武功,当即被一刀抹了脖子。
两个护卫虽然武功不弱,到底双拳难敌四手。
沈辞与对方交缠的间隙,沈棠宁瞧见为首的匪徒不耐地眯眼,抬起手里的弓箭对准沈辞。
她瞳孔骤然一缩,几乎是想也没想地扑了上去,然而那支箭却直直穿过了她的身体,射向沈辞的左腿!
腿部中箭,沈辞的身形霎时踉跄一下,行动也变得缓慢,很快落了下风。
两个护卫已经死了,他孤身一人面对这些匪徒,沈棠宁眼睁睁看着他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的伤,眼底赤红扑上去,企图护住他。
可她只能徒劳地看着锋利的刀刃穿过她的身体落在沈辞身上,青年的衣裳沾血,几乎看不出原本面目。
他体力不支半跪在地上,喘息间都带有血腥味,抬起指腹抹去唇角血沫,眼神很沉:
你们到底是谁?
对方坐在马上,眼神冰冷地睨着他:
要命你的人!
他缓缓举起了刀,要怪就怪你碍了别人的眼。
沈棠宁目眦欲裂,踉跄跪倒在地:不!不要!
沈辞紧紧攥着的荷包滚落在地,上面沾满了他的血,他艰难地想上前拾起,却被一脚踹倒在地。
逼近的刀刃掠起凛冽的疾风,转眼间要落到他身上,他伤得太重,连抬起手指都费力,沈辞无力地闭上了眼。
蓄满的泪从眼底汹涌而出,这一刻,沈棠宁心里涌出无限的恨意
为什么要让她亲眼看着这一幕发生,却又什么都做不了?
她的弟弟明明赤诚善良,为什么偏偏落得这样的下场?
这根本不公平!
似乎上天听到她的祷告,落下的刀刃被什么力道猛地撞了一下,偏移了方向。
有马蹄声纷沓而来,沈棠宁和那群匪徒一样,惊疑不定地抬眼望去:
为首的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,他穿了一身黑衣,飒沓如风,抬眼看过来的瞬间,透着冰凉的锐利。
沈棠宁倏然从睡梦中惊醒,对上池宴担忧的目光,他眸色柔和下来,像是怕吓到她一样,轻轻抚去她满脸泪痕:
哭什么?
有那么一瞬间,那双眼睛似乎与梦中那个人重叠到了一起。
她情绪濒临失控,蓦地圈住他的脖颈。
第397章 有点意思
她头回哭得这么凶,不似以往那般惺惺作态,眼泪如同开了闸门,一副受不住的架势。
池宴仔细感受着她微微颤动的肩,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针扎了一下,掀起细密的刺痛。
方才他听到她在梦中叫了沈辞的名字,不用想又是梦到了那些不好的经历,他极尽耐心地轻抚她的背,嗓音低柔哄道:别怕,已经没事了,那都是梦。
过了有一阵,沈棠宁才将情绪慢慢平复下来,这么发泄了一通,心里的那股绝望憋屈宣泄了个干净,可后知后觉又有些尴尬。
她从未这么失态过,但池宴好似没有追根究底的打算,认真拭去她眼角的湿润,语气透着几分打趣:这么个哭法,明早眼睛肿了怎么办?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。
耳根一热,沈棠宁微微别过脸:我把你吵醒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