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竟眼睁睁让太上军占了范阳地界! 那太上军不似这几十年的叛军,一占城就烧杀抢掠,而是接管了范阳国,意图与卢氏共同治理。 卢氏世代深耕范阳,自然不能允,他们据守坞堡,但是太上军围困,再无人相救,恐怕粮食就要耗光了。 卢馨儿:“这些贱民异想天开,我们卢氏百年心血,怎可白白让给他们?我此行过来,就是要请李家出兵,打杀了太上军!” 郑嬷嬷知她的性子与三年前依旧,刁蛮任性,也不替窈窈考虑,不由分说就要指使她做事,心下不喜,说:“表姑娘也说了,这是幽州、冀州的恩怨,并州不掺和。” 卢馨儿不管郑嬷嬷,只看着窈窈,试图戴高帽:“表姐都已经是李家夫人了,想必将军会听表姐的。” 窈窈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些虚衔,她温和道:“我不了解李家在战事的布局,我也从未想过指点李家人。所以,我帮不了你。” 她心里明镜似的,先前郭夫人求她,她敢试试,有各种原因,如今表妹一开口便要并州出兵,未免异想天开。 卢馨儿脸色一变,还想说什 么,与她随行的婢子拦了一下。 郑嬷嬷打圆场,道:“到驿站了,表姑娘远道而来也累了,先休息吧。” … 襄垣驿站空出最好的那一间屋子给窈窈,屋内大,窗明几净,斜阳似金,窗外种着一株海棠树,绯红的花色缀满这扇窗户。 窈窈洗漱后,郑嬷嬷替她拆了发髻通头发,早前窈窈在车上睡得不深,也不安稳,虽然才过酉时,她连连打呵欠。 郑嬷嬷:“夫人可要用晚膳?” 窈窈闭着眼睛,神魂散了一半:“嬷嬷,我想睡会儿。” 郑嬷嬷知道她困得娇态憨然,忙给她铺了被子,等她睡下,郑嬷嬷还得打点一下驿站各处,小声出门。 …… 李缮是未时到的襄垣,见了范占先,二人相谈甚欢,直到酉时,得知窈窈也来抵达襄垣。 范占先拱手,笑道:“还未贺喜将军新婚。” 李缮“哼”了声,意味不明了,却没再说什么,只把辛植叫来,问:“让你找的马驹,可找来了?” 辛植道:“找来了,就留在驿站外。” 李缮看了眼天色,还亮着呢,对范占先道:“先生且先歇息,我还有一些事。” 范占先笑眯眯目送李缮匆匆离去,然后拉住辛植,八卦道:“将军找小马驹做什么?吃吗?” 辛植:“英雄所见略同!” … 驿站里,卢馨儿没得窈窈同意,心情不虞,婢子劝:“姑娘想想,谢夫人应当是不得将军的心,才不敢提要求。” 卢馨儿突然释怀了:“是该这样,前面要嫁李缮的,不是大表姐么?换了亲,她在李家也不好过。” 谢窈窈这边走不通,卢馨儿换了个思路,她想见见李缮,便在驿站内走走停停,好一会儿,突的,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走来。 来者一身武袍,走路步伐快却不乱,兼职面冠如玉,身姿挺拔,斜长剑眉下,那双漆黑眼瞳骤地瞥过来时,直叫人心内发抖。 卢馨儿从未见过李缮,这一刻却肯定,他就是李缮,那位在北方威名极重,叱咤风云的素袍将军,他出名时,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,此时才知道,他原来这么年轻英俊。 李缮见到生面孔,问身后的亲兵:“她是谁?” 亲兵:“少夫人的本家表妹,在城门外遇到的。” 李缮心下了然,世家女。 卢馨儿反应过来,脸上一热,连忙行礼:“将军大安。” 李缮略一颔首,越过了她,卢馨儿缓了好一下,想追了上去:“将军……” 李缮步下不停,卢馨儿便被廊下亲兵拦住:“姑娘止步。” 卢馨儿跺了下脚。 … 窈窈歇息的居所外,新竹坐在门口理线,发现李缮归来,连忙起身,道:“侯爷,夫人在睡觉。” 李缮抬眉:“这时候睡觉?”日头还没落下呢。 新竹:“是,夫人坐了一日车,觉得疲累。” 李缮:“知道了。” 他嘴上说着知道了,还是进了屋中,新竹欲言又止,窈窈昨夜被叫起来,好不容易补觉,别看她脾气软和,但李侯若再闹她…… 她有点担心,赶紧去找郑嬷嬷。 且说屋内夕阳斜照,流动着静谧的光泽,李缮适应了光线,便看床上垂着幔帐,朦胧中,女子向外侧身躺着,细腰塌了一小段,身影娇软旖。旎。 他走近了,撩起床帐。他见过不少次她睡觉的样子,却第一次这么近,女孩睫毛浓密,巧鼻朱唇,怎么看怎么像瓷娃娃。 他叫了一声:“谢窈窈。” 窈窈睫毛颤了一下。 李缮目光落在她睫毛上,又道:“你不是要骑马?我只有今日有空,不起来就罢了。” 似乎觉得吵,窈窈抱着被子,翻过身,背对他,只留给他一个乌发如瀑的倩影。 李缮:“……” 他本想走了,又想起是她提的想骑马,回来睡大觉的也是她,不由冷笑一声,回来坐在床沿,俯身瞧她。 似乎感知到有人坐在自己身边,她睫毛蝴蝶羽翼似的,又动了动,翩翩欲飞。 李缮眯了眯眼,不知不觉的,他抬起手,用指腹撩了下她的睫毛,这是种很难说清楚的触感,柔韧却微刺。 下一刻,窈窈不堪其扰,用力闭了下眼睛,才睁开眼眸,她只觉眼前有一样东西一晃,几乎是本能的,一口狠狠咬上去。 李缮“唔”了声。 窈窈发完脾气,彻底醒神了,她起身看着他,像是咬错人的小猫,睁圆了眼儿。 只看李缮抽回了手,虎口上,留着一排整齐的深牙印。 他受过各种各样的伤,最厉害的一处,是一柄长枪从他后背左肩刮到右腹,但此时,和他过往受过的伤都不一样,手上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,比起痛,更有一种酥酥痒痒沁入骨头。 他盯着她,一言不发,突的,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氤氲出一泓水泽,一滴水珠儿顺着她眼角滑落,水润润的。 他又气又好笑:“被咬的是我,我都没说什么,你哭什么。” 窈窈捂住唇,她才睡醒,泪眼朦胧,娇声带着浓浓鼻音:“疼。” 李缮反应过来,她嘴唇磕碰到他了。 他一手轻按虎口,想起方才那抹夹杂在齿痕痒意中的柔软唇舌,神色莫辨:“那怪我硬?” 第20章 你别乱动 … 下意识问出这句话,李缮才觉得哪里不对,眼底忽的轻闪。 窈窈并没发觉,不过是她咬人在先,没真想赖他,她口齿不是很清晰,语速慢慢:“你不硬,一点也不硬。” 李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