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听她说完,不由笑道: “何时我的阿月也学会恩威并施了,如此,今后便是嫁了人,我与你阿姊也不必担心你被欺负了。” 太子因着还有朝臣等着议事,没留多久便走了。 姜宜宁留下来陪姜稚月用午膳。 姜稚月同她说起那日碰见那个女人之事,姜宜宁也没问为什么,便答应她在宫外派人留意着。 之后姜稚月本想再问问梁邵这几日有何异常,但看着姜宜宁提起源哥儿时一脸幸福的模样,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。 倒是姜宜宁,将她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,关切道: “宋三皇子也是个不会武的,昨夜他送你回来的路上,你们再没发生什么吧?” 姜稚月正喝了口水,闻言被呛得咳了好几声才停下来。 她心虚地移开视线,抿了抿唇,语气不自然道: “没、没有……” 第9章 “那夜是我一时糊涂冒犯了…… 二月十八这日,姜稚月的外祖父,前国丈英国公裴世儒携妻儿老小进了京。 裴家原是江东的名门望族,后来自裴世儒祖父一辈高中探花,留京任职后,裴世儒这一支便跟着定居在了京城。 再后来裴家又出了位孝贤皇后,也就是姜稚月和太子及姜宜宁的生母后,荣极一时。 但裴世儒深谙韬光养晦的道理,在五年前裴皇后薨逝后,便以思女心切、悲恸伤身为由,急流勇退,举家重回了江东。 如此,姜聿祉的太子之位才得以坐稳。 而这次裴世儒带着家眷进京,一则是为了探望几个外孙和外孙女。 另一则,却是为着八月初九,裴皇后五周年忌辰而来。 裴家进京十分低调。 早几日进献的礼物等都已由礼部官员检查后送入宫中,裴家人则只带了极为轻便的家当,坐着极不起眼的马车,在二月十八日晚间进的城。 一家老小十数口人,只带了管家和三五婆妇小厮,趁着夜间住进了太子安排好的府邸。 直到第二日,有人将裴家府邸前装卸马车,才知是英国公回了京。 “公主若是想去,倒可以和太子殿下一起去瞧瞧。” 锦葵替姜稚月梳着发,将昨夜裴家人进城之事讲了一遍。 姜稚月瞧着镜中没精打采的自己,伸手在脸上揉了一把,叹气道: “算了,这几日这幅样子难看得很,不想出去见人,左右过几日父皇会在宫中设宴招待他们,到时候再见也不迟。” 过了三日,咸德帝果然下旨在昭文殿设宴款待英国公一家。 姜稚月得了消息,从前一日晚间便开始敷珍珠粉、抹玫瑰露,又喝了太医特别调制的消肿养颜汤,早早的便上塌休息。 到了第二日晚宴的时候,昭华公主一袭石榴红裙,峨眉云鬓,果然容貌倾城,光彩夺目。 丝毫看不出分毫前两日的颓败之色。 此次同裴世儒一道回京的,除了长子及二子,还有裴家长孙,也就是姜稚月的表哥裴淮礼一家四口。 姜稚月进去的时候,咸德帝和惠妃还没来。 她一一问过众人,视线落在裴淮礼身上,往他身边扫了扫,笑问: “表哥怎的一人在此,表嫂呢?” 裴淮礼把给姜稚月的见面礼递到锦葵手上,笑道: “她去接二妹了,是以来得晚了些,想来已经在路上了。” 话音刚落,便听殿外小黄门引着人进来。 ※ 如?您?访?问?的?W?a?n?g?阯?F?a?B?u?y?e?不?是?????u?ω?è?n????0?2????????????则?为????寨?佔?点 姜稚月对裴淮礼笑了笑,同他一道回头,待看清门口进来的人时,笑意刹那间落了下来。 殿中金碧辉煌,灯火通明,莹莹光亮落在门口的丹墀上。 走在前面的美貌妇人手牵一四五岁大的孩童,另一只手却挽着姚盈初的手臂。 而在姚盈初身旁,是姜稚月有几日未曾见到的宋砚辞,那两人在一起,格外刺眼。 姜稚月怔怔地立在原地,看着白衣清雅的男人越靠越近。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,宋砚辞亦回看过来。 在瞧见她今日的打扮时,男人动作明显一顿,眼神在她脸上多待了片刻。 姜稚月心底那被压了几日的情绪似乎又有泛滥的趋势。 她慌忙收了视线,正要回头,身边靠过来一个婢女,轻声道: “六公主,我们殿下请您过去一趟。” 姜稚月顺着她的话,见大殿靠近上首的左前方位置上,姜宜宁正笑着对她招了招手。 她暗自稳住情绪,回身对裴淮礼致歉后,拢了拢鬓发,转身朝着姜宜宁的方向迤迤然离开。 “要不要喝酒?” 姜宜宁拉她坐下,给她杯中添了杯果酒,“这梅子酒是我府上的酿酒造的,我尝着不错,专门给你留了些。” 姜稚月抬手一口将酒闷了,还不忘语气烦闷地叮嘱她: “二姐出月子没多久,可不能贪嘴多喝。” 姜稚月眼神恹恹的,两个小脸也气鼓鼓 的微微撑着,眼神还时不时往宋砚辞那边瞥一下,却强撑着挺直脊背,依旧维持着一副美艳照人的模样。 姜宜宁有些好笑,顺着她的目光往那边扫了眼。 “我以为你知晓姚盈初与表嫂之间的关系。” 姜稚月不语,自顾又倒了杯酒。 姜宜宁接着道: “姚盈初是表嫂的从妹,不然你瞧表嫂为何也姓姚,去年姚盈初本是欲去江东找表嫂,后来得知外祖父一家不日会进京,她便先一步来了京城,谁料外祖父他们耽搁了一番,直到今年过完年才来京。” “她们竟然是从姐妹?!” 姜稚月瞪大眼睛,有些不可置信。 她从前只知道,姚盈初是宋国人,与宋砚辞是旧相识,却不想……还与表嫂是姐妹。 “那这么说……” 姜稚月压低声音,“表嫂也是宋国人?!” “嗯。” 姜宜宁点头,“宋国名士姚元忠的后裔,祖父是宋国的杏林高手。” 姜稚月哦了一声,没说话,显然还在消化方才姜宜宁的话。 另一边,裴世儒与宋砚辞对饮一杯。 裴世儒笑道: “几年未见,执玉如今越发一表人才。” 宋砚辞淡笑: “裴老抬举,不过是个双腿残疾的废人罢了。” 裴世儒看了眼他的腿,声音严肃了起来: “我这次进京,带了一味奇药,兴许能对你的腿疾有帮助,回头让姚丫头帮你看看。” “好。” 宋砚辞抬了抬手中酒盏: “多谢裴老记挂。” 月影西移,昭文殿酒至正酣。 姜稚月饮多了酒心中更加烦闷,遂起身出去散酒气。 丝竹管弦和辉煌灯火在身后渐不可察。 她寻到园中一处廊下坐定,靠在廊柱上仰头看天,不经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