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在甜水巷出现过,咱们可要问问公主?” 宋砚辞在听他提及姜稚月时,眼皮轻颤了一下,沉默良久,转着轮椅行至清冷月色下。 “不必了。” - 姜稚月第二日醒来的时候,脑袋还昏昏沉沉的。 一睁眼,二姐那张放大的脸便出现在眼前。 她呀的惊呼了一声,退开一步坐了起来,“二、二姐,你怎么……” 话说到一半,姜稚月的脑中忽然朦胧地闪现出昨晚碰到梁邵那一幕…… 她眉心一抽,再次抬眸确认。 果然见自己二姐黑眼圈浓重,眼睛红肿,满脸悲戚,愁云惨淡不止。 姜稚月抿了抿唇,轻轻勾住姜宜宁的手指,觑着她的脸色,放低了声音安抚: “二姐,你别太难过了,其实……” “阿月!” 姜稚月话未说完,姜宜宁忽然神情严肃地打断她。 姜稚月下意识端正坐好,认真听她开口道: “但是阿月,待会儿恐怕会是你更难过……” “没事二姐,没了梁邵,咱们大不了重找个驸……?嗯?” 姜稚月话都说了一大半,宿醉后迟钝的思绪才终于跟上。 她瞧着姜宜宁,眨了眨眼,茫然道: “什么意思?” 姜宜宁对着姜稚月回了个眨眼,然后缓缓侧过身,让出了站在帐外一脸阴沉的太子,“意思,就是这么个意思。” 姜稚月:“……” 还没彻底清醒的小女郎被连拖带拽弄出被窝。 锦葵大气都不敢出地在太子眼皮子底下伺候她洗漱穿衣,之后脚底抹油,带着殿中众人十分没有义气地逃了出去。 待所有人一走,太子就压着姜稚月坐到了桌前,跟那本择婿的册子大眼瞪小眼儿。 “听说你不是要选上十个八个不重样儿么?孤已经命人将那本册子重新整理分门别类整理了一遍,高的矮的胖的瘦的,文状元武状元都有。” 他把笔往她手里一塞,“选!” 姜稚月正吸着鼻涕装可怜,被他最后一个字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儿跳了起来。 这还是太子哥哥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。 她往旁边姜宜宁脸上投去求救的眼神。 “你别看她!她昨夜都已经抄了一夜的书了!” 太子一顿,回头掐着姜稚月的脸,“挑你的!挑不出十个八个来,今日别出这扇门!” 网?阯?F?a?B?u?y?e?ǐ????ū?ω???n??????????5?﹒?c???M 今日春光正好,鸟语花香。 姜稚月无声地看了眼窗外的和煦暖阳,捂着胸口假意咳了几声后,两眼一翻倒在了太子身上。 “……” 打从那夜宿醉归来太子哥哥大发雷霆之后,姜稚月和姜宜宁就被禁足在了璋华殿。 姜稚月让人打听了一下,庆幸自己那夜惊世骇俗之语并未连累石嬷嬷,这才放下心来怡然自得地开始了自己的禁足生活。 “所以阿姊你那天眼睛红肿是因为抄了一夜的《女戒》抄的?” “嗯。” 姜宜宁放下一页纸,看了看姜稚月写的,指着几个字,“你这几行抄得不行,到时候太子肯定会让你重写的。” 姜稚月撇撇嘴,在纸的一角画了一只小乌龟,“放心吧,我已经让锦葵去搬救兵了!” 姜宜宁:“薛凝吗?” “嗯。阿姐当真不伤心么?” 姜宜宁手底下动作一顿,似乎当真认真思索了一下,最后肯定地摇了摇头: “我与他成婚前本就没见过几面,婚后也不过一年,他又总是回梁府居住,聚少离多,还当真没多少感情,源哥儿我也能自己养,只是可怜梁老夫人,她待我确是真心。” “再说了,”姜宜宁愧疚地摸了下姜稚月手腕上的一圈青紫痕迹,“他都要害死我妹妹了,我还能替他伤心?” 姜稚月也跟着摸了摸自己的手腕,若有所思。 她总觉得自己手腕上的印子不是梁邵弄的,他当时勒了她的脖子她是记得的,但直到宋砚辞出现,他都没碰过她手腕。 可之后自己的手腕是怎么被攥到青紫,还有腰上又疼又紫的痕迹是怎么回事儿,她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。 只记得自己扑进宋砚辞怀里又哭又笑了一场,就睡不省人事了。 姜稚月摇了摇脑袋,咬着笔杆转了话题: “那二姐姐今后打算怎么办?” 一听这话姜宜宁来了精神,放下笔拉住她的手,神采奕奕道: “我倒是有个注意,这一年多我公主府也攒下了一些私财,我早就看中一桩药材生意,想投些银子,再找个人帮我看顾。” “可是二姐不懂经商,别被人骗了……” “这我都想好了,”姜宜宁胸有成竹,“董阁老的嫡孙,是个私底下爱钻研营商的,回头我出银子他出人,我俩可以合作一番。” “董钰?” 姜稚月回想了一下,脑海中隐约有个竹青色的清瘦身影,总是板板正正举着一卷书册,像个老学究一样。 却不想这种人私底下,竟是个爱好经商的。 “我记得从前咱们一起在国子监进学过?说起来,他和我还是同一天生辰,比二姐小两岁呢。” 说到这,姜稚月恍然,“哦,我说呢,他从前一见二姐便脸红,二姐这是……” “别瞎说!” 姜宜宁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,佯装生气扑过来堵姜稚月的嘴,姐妹俩笑闹成一团。 闹了一场后,姜稚月气喘吁吁地坐回去,拿着笔发了会儿呆。 似是又想到了什么,小脸上满是惆怅,幽幽叹了口气。 下午的时候,太子果然派人来解了两人的禁足,姜宜宁念着源哥儿,也没多留回了公主府。 姜稚月又开始了自己百无聊赖的日子。 而雪竹苑那边,自打宋砚辞那晚发现了自己母亲的行踪后,这几日都在四处探查关于她的消息。 褚屹低着头,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一一汇报。 “因是在姜国皇城底下,咱们的人只能秘密行事,受限不少,目前还未有头绪……现在看来,也就只有昭华公主那里是唯一的线索了。” 褚屹不敢抬头看一眼,特别是怕自己会不由自主盯着主子唇上那个伤口看。 那夜他处理完梁邵,匆匆赶回二楼的时候,恰好看见主子抱着熟睡的昭华公主从房间里出来。 只一眼,他就定在了原地。 那样的宋砚辞是他从未见过的。 白衣胜雪,霜襟清骨,若是离远看,还是同平时那般清隽翩然有如谪仙。 但若仔细看去,男人如玉的面庞津着薄汗,双眸中潮红潋滟,眼角那颗殷红泪痣更似妖孽般,毁掉了他神色中唯一的清冷自持。 整个人隐隐透出尚未完全褪去的情欲意味。 而这一切,却都不及那红唇上被咬破的一点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