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凌走进内室,见常乐和褚屹两人守在床边,忍不住往周围看了一眼,并未瞧见姚盈初的身影。 “如何了?” 听见宋知凌的声音,姜稚月跟着回了头。 褚屹蹙眉道: “伤口倒是不深,只是刀刃淬了毒,三殿下如今是中毒昏迷,我已给他喂下解毒的药丸,待毒解了就没什么事了。只是——” 姜稚月的心,跟着这句刻意拉长的“可是”提了起来。 褚屹似乎往她这里瞥了一眼,犹豫道: “只是我只擅长针灸之术,主子的伤口需要缝合,现下我们几个男人里都没有动过针線的……” 说着,又不动声色往姜稚月身上瞧了一眼。 察觉到褚屹的視線,姜稚月垂在身侧的手猛地蜷了蜷,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。 她看了宋知凌一眼,犹豫了一下,终是垂着眸没出声。 屋中气氛一时有些诡異的安静。 宋知凌侧首看了她须臾,忽然开口: “阿月,你从前学过女紅,这缝皮肉与缝衣裳差不多,你……敢吗?” 姜稚月有些震惊地抬头盯着他。 对上宋知凌复杂的目光,她又慌张收回視線,心脏在胸腔中狂跳不已。 脑中天人交战了许久,最终感情战胜了理智。 她紧紧攥住拳,微一颔首,不敢去看宋知凌的眼睛,只抬头问褚屹: “要怎么处理?” 宋硯辭的伤口在左下腹。 衣裳褪下露出伤口的刹那,不知是不是姜稚月的错觉,她感觉到站在一旁的宋知凌呼吸明显一沉。 还不及她存着疑惑朝他看过去,宋知凌就按了按额角,哑声道: “飲多了酒,头晕,我先回去躺着了,阿月——”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,笑道: “我哥就劳烦你今夜帮忙照看了,别累着自己,早点回来,让褚屹送你,他武功高。” 姜稚月心口莫名一颤,须臾,点了点头: “好。” 常康跟着宋知凌回了西院,常乐去灶房盯着煎药,房间里只剩下褚屹和姜稚月,还有床上躺着的宋硯辭。 姜稚月呼吸紧促,视线缓缓落在宋硯辭的小腹上,拿着针的手猛地一抖。 男人的肌肤如玉一般白皙,透着病态的白,腹肌壁垒分明,紧实而充满力量感,线条流畅的腰线轮廓绝佳,顺着向下隐入锦被中。 那道狰狞的伤疤,就横隔在左侧胯骨位置的腰线处,皮肉外翻,给原本完美的男人腰腹添上一笔诡異的野性。 姜稚月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旁的,全神贯注在他的伤口上。 然而微凉的手指在碰到男人紧实的腹部时,那股滚燙的触感还是让她没来由地轻颤。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顺着指尖窜入胸腔当中,心脏随之一紧。 姜稚月猛地弹开手指,两靥滚燙,喉咙里紧得发干。 她唯恐身后的褚屹看出了自己的异样,不动声色地按着胸口深吸了两口气,按捺住心中的慌乱,将针尖缓缓刺入了宋砚辞腰侧。 她的手抖得厉害,手法过于生疏,又刺得太深,床上昏迷中的男人不禁闷哼了一声。 姜稚月吓得慌忙停了手,无措地看向宋砚辞,瞧见他因难受而皱起的眉,着急得眼圈立刻紅了。 ? 如?您?访?问?的?w?a?n?g?址?f?a?B?u?页?不?是?í???ü?w?€?n??????Ⅱ?⑤?????o???则?为?山?寨?佔?点 褚屹摸了下宋砚辞的脉,安抚道: “无妨,有劳公主继续便是。” 姜稚月点了点头,重新紧盯宋砚辞的伤口,抿紧双唇,强压下心底那些复杂情绪。 有了第一针,后面那几针便好了许多。 姜稚月尽力忽略自己指尖触到的结实滚烫的腹肌,强迫自己稳稳将另外几针缝上。 短短几针下来,她感觉自己像是耗尽了全部气力一般,身子因紧绷而满是酸痛感。 床上的宋砚辞额上亦是渗出了一层细汗,脸色似乎比方才更白了几分,一贯舒展的眉此刻也轻轻拧着。 褚屹帮着姜稚月将伤口收了针,看了眼伤口流出的黑血,道: “我去配些解毒的药,待会儿公主也飲一碗,现下劳烦公主先照看下殿下。” 姜稚月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,说不出半个字。 房门开了再关上,房间里静得出奇,只有姜稚月自己隐隐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内室中。 她方才拿针的手还有些止不住的抖,她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膝上,将嫁衣攥得骨节发白,喘了好久,才彻底平复下来。 从今早到现在,纷纷扰扰了一日,似乎直到此刻,终于有种尘埃落定之感。 姜稚月深吸一口气,视线忍不住投向躺在床上的宋砚辞,心中骤然产生了几分不真实之感。 執玉哥哥……如今真就成了她夫君的兄长,她的大伯哥了么? 一想到今日敬茶时唤的那声大伯,不知为何,姜稚月的眼眶忍不住微微发燙。 有些想哭,又没有哭的力气。 好似所有的伤心与失望,在此前的日积月累中,都已宣泄完了。 她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抚摸上男人腹间的伤口,指尖轻颤了一下。 这算不算是……算不算是她留在他身上长久的印记。 即便伤口愈合,这道浅淡的疤痕也会永远留在他的身上,是她的手笔。 姜稚月眼睫极快地颤动了两下,掀眸看向宋砚辞。 床上的男人眉心不时轻蹙,纤长的浓睫在眼下透出颤动的阴影,薄唇紧绷,额上泛起一层层细汗。 即便是昏迷 中,也可以看出他并不是那般安稳。 姜稚月盯着他看了片刻,长叹一声收回思绪,起身寻了块儿干净的帕子来。 她的身材太过娇小,坐在床边能够碰到他左腹已是极限,要想擦拭他额上的汗珠,就须得一条腿跪到床边去。 她站在床边犹豫了许久,瞧到他因痛苦而微微皱起的眉,这才狠下心来,提起裙摆,将右腿跪了上去,身体前倾,不盈一握的细腰勾出优美弧度,凑到了宋砚辞身前。 男人微重的呼吸声传来,她这才察觉到他气息中熏染的酒气。 他喝酒了? 姜稚月美眸大睁,心中微诧。 在她的印象中,執玉哥哥极少饮酒。 他总是极端自律又清醒,很少让自己沾染酒精这种麻痹意志的东西。 可此刻闻着那股酒精味儿,他似乎不仅饮了酒,还饮了不少。 姜稚月眉心极轻地跳了一下。 她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,捻着帕子缓缓落在了他的额角。 然而才刚触碰到他的一瞬间,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眼睛,一把掐住她纤细的手腕,将人重重一扯。 姜稚月娇呼出声,还没反应过来,整个人已经被宋砚辞压在了床上。 背后是铺了绸缎的柔软床褥,身前宋砚辞的胸腹坚硬滚烫,像一堵铜墙一样将她桎梏在身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