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后那道灼人的视线,款步走到太子身边坐了下来。 太子打量了她几眼,笑道: “想不到阿月如今做妇人装扮,还是这么漂亮。” 姜稚月最爱听人夸她容貌,再加之那两人已经走远,方才的局促一扫而光,忍不住抿唇笑道: “哥哥惯会拿我打趣。” 她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,抬眸时眼底像是落了晨曦,微微蹙眉越显娇稚: “哥哥这次来得这般着急,可是出了什么事?关于花神祭的么?” 花神祭就在三日后,如今太子一大早找来,姜稚月立刻想到了这一茬。 她略微低头,小声愧疚道: “可我昨夜并未……” “孤来,就是为了说这件事。昨夜后半夜,钦天监的章大人夜观星象,发现原本九星连珠的不吉之兆突然消失,且东边天气隐泛紫光,是乃上上吉兆,故而不需再特意祭奠花神。” 太子解释道: “但我和父皇的意思是,花神祭每三年一次,今年本都已经准备妥当,且朝野都在关注此事,那日的祭祀还需继续进行,就当做……普通的祭祀就行。” 太子一口气说了许多,姜稚月听得有些绕,只关注到他最后一句话。 普通的祭祀…… 她将这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,骤然抬头,眼底是掩不住的惊喜: “也就是说,我可以不需要和宋知凌圆房了?!” “是不着 急——” 太子纠正,叹了口气: “但阿月,你既然选择了联姻,尽快诞下子嗣,才能永固邦交,这是历朝历代任何联姻的公主都逃不过的。最重要的是,有了孩子,你和宋知凌今后的夫妻关系才能更亲近。” 姜稚月浓密眼睫缓缓垂了下去,轻轻点了点头: “我知道,其实我也是想要跟他好好过的。” 又同太子说了会儿话,问了源哥儿的情况后,姜稚月便和太子一同从前厅出来了。 太子往大门口去,姜稚月朝后院走,两人分道扬镳。 姜稚月一心想着太子方才的话,走路时有些心不在焉,忽然脚底下一个不注意踩空到了一旁的花坛里,身子猛地朝一边倒去。 她娇呼一声,还未反应过来,腰上忽然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,将人拉了回来。 姜稚月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,惊魂未定地看向来人,呼吸随之猛地一顿。 “……兄长。” 男人的手臂还在她的腰上,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仿佛一使力就能被掐断。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,将手收了回来: “当心。” 宋砚辞的手臂松开的瞬间,姜稚月几乎是立刻往后退开了两步,毫不犹豫地与他隔出距离。 宋砚辞往她脚上看了一眼,语气温和: “脚扭了么?我送你回……” “不用!” 宋砚辞还未说完,姜稚月猛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话,又往后了一步,警惕地看着他: “不用……” 说完后,立即朝四周看了看。 见周围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,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,回头对宋砚辞略施一礼: “多谢大伯,如果真的担心,遣人去叫我夫君来接我就是,不敢劳烦大伯亲自送回。” 昨夜他受伤昏迷,她面对他时尚不觉什么。 如今两人在白日里清醒着面对面,再是以弟媳和大伯哥的关系相处,便感觉有些微妙的不适应。 小姑娘说话时候的语气客气疏离,在他朝她伸手的时候下意识躲开的动作,就差明晃晃将“抗拒”二字写在脸上。 宋砚辞不发一言,沉默得盯着她神情慌乱的小脸看了良久,缓缓蹙眉,道: “姜稚月,你一定要如此么?” 第27章 “她已是你的弟妹” 姜稚月精致的小脸上浮现一抹错愕,随即微微抿了抿唇,浓密的眼睫轻颤了几下,低声道: “我、我不懂兄长的意思。” 少女站在明艳艳的春光里,明媚皓齿,美目流转间顾盼生辉。 春日衣衫褪去了繁复,青罗细纱灵动地勾勒出少女不盈一握的纤腰,水红的裙裾被微风吹得轻轻拂起,仿若春日里盛开的桃花,尽态尽妍。 如绸缎般墨黑的头发梳成的妇人髻,不仅没将她衬得老气,反倒给她的娇稚里平添了一抹媚意。 宋硯辭双拳緊握到指节发白,额上青筋急促浮跳了几下。 他盯着她看了不知多久,墨色眼底潮涌才终于緩緩退了下去。 只略一颔首,扯唇道: “行,姜稚月,我去——” 宋硯辭顿了顿。 姜稚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,她在他后面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: “我去叫你的夫君过来。” 姜稚月捻着袖口的手指一抖,心里莫名划过一种不知名的酸涩。 软糯的唇瓣緊抿得泛了白,她忽然抬头看他,眼底有了亮光: “执玉哥哥,假如,我是说假如我与宋知淩和……” “主子!!” 姜稚月犹豫的声音被常乐骤然扬起的语调打断。 她如同受惊一般猛地住嘴,似乎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方才想说什么,脸色微窘。 宋硯辭一瞬不瞬盯着她脸上神色变化,直到常乐到了近前,才漫不经心回头: “说。” “主子!姚、姚姑娘中毒了……” 宋硯辭眉心皱起: “怎么弄的?” 常乐抬头扫了姜稚月一眼,低声说: “姚姑娘听说城外繁芜山上有千年野生血竭,昨夜连夜出城去采,结果……被银环蛇咬了。” 血竭…… 姜稚月眉心一跳,骤然攥紧了手心。 她听韩云说过,那是宋砚辞治疗腿疾最重要的藥材之一。 其实这样的場景,同上次在王家花园时候一样,都是她与他说到关键时刻,姚盈初的消息便突然横插在了两人之间。 姜稚月在被赐婚给宋知淩后,有好几个晚上想起来上次的那件事,都会觉得痛苦。 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,因为幼稚和天真,从小到大金尊玉贵的昭华公主,还生出了几分从未有过的自我厌弃。 明明宋砚辞当时要说的是拒绝自己的话,却因为姚盈初的打断,而让她误解为他终于肯接受了自己。 但其实,当他因为姚盈初而抛下自己的时候,她就该明白过来的。 所以当这一次,仍然是姚盈初的消息打断了她的话后,姜稚月只允许自己心里小小的酸楚了一下,很快就平静了下来。 她细眉轻轻凝了凝,严肃道: “银环蛇毒性剧烈,不若让韩云跟着一道去瞧瞧。” 她还未说完,宋砚辞的目光骤然朝她投了过来,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