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得模糊不清,眼前也越来越黑,洒着阳光的湖面似乎離自己越来越远。 但不知为何,越下沉,湖水越温暖。 她被温暖的湖水包裹着,心底竟然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安详。 她下意识将自己被绑的双手放在小腹上,唇角含笑輕輕闭上了眼睛。 心中竟然想的是,宋知凌一定还在奈何桥上等着他们母子二人,他们马上就可以团聚了。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时候,耳畔模模糊糊传来一声“噗通”入水的声音。 随即,追在腳腕的绳索被人割断,她的腰上一緊,整个人被托了起来。 唇上骤然压下来一片柔软冰冷的唇瓣,有人撬开她的唇,有新鮮的空气渡了进来。 姜稚月的意识迟缓地苏醒了一些。 那人带着她逐渐浮出水面,灼亮的日光照过来,她的眼前出现了宋砚辞苍白却俊朗的面容。 姜稚月扯了扯唇角,语气虚弱: “宋砚辞,你是不是傻?” “别说话,保持体力,我带你離开。” 宋砚辞这句话语气艰涩,将她的头轻轻按在他肩上。 姜稚月一靠过去,立刻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。 她抬头朝上看去,男人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,下颌骨緊緊绷着,额角青筋在毫无血色的脸上突兀地直跳。 他眼神死死凝视着前方,一步一步,极其缓慢却又极其坚定地带着她游上了岸。 四周仿若人间地狱一般,满是厮杀的声音,地上、树上深深插着好几支箭弩,就连水中都飘着许多支箭。 姜稚月的视线朝下,宋砚辞抱着她走过的地方,血迹拖成了一条触目惊心的长河。 “宋砚辞,你……” 姜稚月的话未说完,宋砚辞的脚步猛地顿住,一支箭尖从他的左肩处射了出来,宋砚辞颈侧的青筋猛地暴起。 姜稚月惊呼一声,下意识攥緊他的衣裳: “执玉哥哥!!” 宋砚辞似是想安抚她的紧张,低头朝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,继续迈开缓慢的步伐,一点一点朝前走去。 四周还有人在厮杀,哀嚎声和兵器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。 姜稚月却觉得所有的声音都像是消失了一般,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。 她的眼里只剩下宋砚辞流着血的伤口和他苍白的脸。 网?阯?发?b?u?Y?e??????????€?n??????????????????? 耳畔全是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声,一下、一下,似乎重重砸进了她的心里,砸得她眼 眶发烫。 姜稚月的腹中此刻绞痛越来越厉害,意识也越来越模糊。 她的手下意识放在了隆起的小腹上,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宋砚辞的衣襟。 察觉到她的动作,宋砚辞的脚步一顿,原本冰冷锋利的眼底微微漾出一抹亮色。 “别怕,阿月。” 他的嗓音极其干涩,像是每一个发音都耗尽了他的力气,却无端带给姜稚月从未有过的安心。 不知过了多久,宋砚辞终于将她抱离了那个刀光剑影的地方。 太子的銮驾停在一棵树下,常乐在马车旁焦急地来回徘徊。 一见宋砚辞抱着姜稚月出现,立刻“哎哟”一声迎了上去,匆匆从宋砚辞手中接过姜稚月,抱着进了马车。 宋砚辞随后也被常乐扶了进来。 意识朦胧间,姜稚月见宋砚辞制止了太醫想给他把脉的动作,语气艰难地对太醫说: “先给她看,无论如何,保住……阿月的孩子。” 姜稚月的心底骤然划过一抹细小又尖锐的刺痛,意识彻底消散前,眼泪无声沿着眼角滑落。 再度醒来时,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寝殿。 然而这次的心态却同上一次略有几分不同,曾经束缚自己的樊笼如今倒令人莫名安心。 姜稚月侧头去看,宋砚辞正一手握着她的手,趴在床边小憩。 ? 如?您?访?问?的?w?a?n?g?阯?f?a?b?u?页?不?是?i????ū???ě?n??????????5??????????则?为?山?寨?站?点 他侧躺着的动作,恰好将他脖颈上一道不浅的伤疤暴露在她的眼中。 姜稚月的心中一时五味杂陈,犹豫了一下,想要伸手去触碰那道伤疤。 才剛一动作,宋砚辞便坐了起来,眼底的清明让他瞧上去分明像是并未睡着的样子。 “你醒了?” 他的语气干哑,毫无血色的脸上神情极其疲惫。 姜稚月抿着唇,不自在地点了点头。 “放心,你的孩子……它很好。”宋砚辞轻笑了一声,语气像是讽刺,“它和宋知凌一样生命力顽强。” 姜稚月眼睛一亮,低头去不自觉抚上小腹。 随后略有几分尴尬地对上宋砚辞的视线,轻声对他道了句谢。 她心中满是被孩子劫后余生的喜悦占据,丝毫没听出宋砚辞后半句话中的不对劲儿来。 宋砚辞盯着她眸底真心实意的喜悦,神色复杂: “阿月用命去护着的孩子,我当然也要替你保护好,你我之间,何必用‘谢’这个字。” 见姜稚月低着头没出声,他在她头顶摸了摸,温柔安抚: “吓坏了吧,好好休息,我让人端些清粥小菜来。” 说罢,他替她将被角掖好,起身离开。 然而才剛一起身,还未走出两步,宋砚辞的脚步突然顿在了原地。 姜稚月有些不明所以,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,却见宋砚辞的身体晃了两下,轰然倒在了地上。 “执玉哥哥!!” 姜稚月倒抽一口凉气,惊呼着跑下床去。 - 直到看到太醫替宋砚辞将身上的衣裳剪开,姜稚月才知道宋砚辞身上的伤到底有多严重。 常乐在一旁直抹眼泪。 “殿下先前本就受了重伤,刚刚脱离生命危险,又听闻夫人被绑,明知那四周都是弓弩,专等着他去,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只身前往……” 宋砚辞身后有好几处箭伤,如今伤口全都裂开了,鮮红色的血从伤口往外涌,止都止不住。 原本腰腹间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如今也早就血红一片。 而在他胸前,此前最致命的一处刀伤,此刻才堪堪被太医包扎好。 极度的失血和重伤,让宋砚辞的脸色如纸一般惨白,紧闭的眼睛似乎下一刻就会永远睁不开了。 “抱夫人回来的路上,殿下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,可如今殿下初初在宫中站稳脚跟,可用的太医本就少之又少,殿下便只让太医简单地包扎了一下,说是、说是……” 常乐有些说不下去,哽咽了好几下才道: “说是一定要看着夫人腹中的孩子保下来,他才安心。” 常乐瞧了姜稚月一眼,语气哀切: “夫人,我们殿下对于您,真的没有那么多算计!他、他是真的……” 姜稚月紧紧攥住手中的袖口,听着常乐的话,惨白的小脸上神色复杂,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。 褚屹替宋砚辞点住止血的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