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不知过了多久,外间传来沉默的脚步声,房门开了又重新关上,带起一阵潮冷的微风。 姜稚月盯着帐顶,眼泪悄无声息地滾落了下来。 - 姜稚月第二日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,昨夜大多数事情已经不记得了。 但最后推开他以前的那一小段记忆,她却极为清楚。 她下意识动了动双腿,异样的感觉还未完全消下去,虽然只有一下,却也是真真实实的做了。 姜稚月紧抿着唇,将自己整个蒙进被子里,脸颊滚烫,心里说不出地复杂。 本以为经了昨夜那件事,宋硯辭应当一段时间不会来找她了。 岂料她才刚起床梳洗完,锦葵就进来说宋砚辞已经到了门口。 姜稚月慌忙对着镜子将衣衫穿戴整齐,又刻意紧了紧衣领,把锁骨处那几颗红痕遮住,这才清了清嗓子,故作镇定地让人开了门。 宋砚辞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锦袍,样式倒是十分普通。 然而穿在他身上,却衬出一副别样的清雅来。 原本姜稚月在见到他的一瞬间,那种尴尬和窘迫再次袭来。 正不知该如何与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,宋砚辞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走进来放下手中的一包点心,笑道: “据说这家点心每天天不亮的时候门前便排起了长队,都是京中各家姑娘们爱吃的,阿月尝尝看可喜欢。” 姜稚月怔了一下,視线落在那个黄油纸包的点心上,下意识点了下头: “好。” 说完,她又觉得自己是否太过生硬,便又急忙跟了句: “执玉哥哥用过早膳了么?留下来吃些早膳,顺便一道尝尝这点心?” 话刚说完,她就后悔得恨不能将舌头咬掉。 留、留他干嘛? 昨晚那些事还不够尴尬么?还要与他一起吃早膳? 宋砚辞的視线若有似无地掃过她懊悔羞窘的神情,轻笑一声,温声道: “不必了,我用过早膳了,今日公务多,便先回去了,对了——” “今日白天你好好休息,申时末我来接你出宫。” 姜稚月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,眼底瞬间升起警惕的光: “出、出宫干嘛?” 还是在申时末。 宋砚辞唇角弯了起来,似乎是觉得她这幅样子有趣极了,伸手轻轻在她头上摸了摸: “带你去逛街,今夜有宋国一年一度的冬雪节。” 察觉到她的犹豫,宋砚辞笑道: “不想去?你从前不是最爱逛街?据说那梨花巷中,尽是各个国家的稀奇首飾,不去瞧瞧?” 姜稚月从前最是爱美,一看到好看的首飾和衣物就走不动路。 况且她来宋国这几个月,连寝殿都很少出,确实待得心情有些郁闷了。 她往宋砚辞脸上瞧了眼,见他面容温和,神情坦荡,心中思忖着莫不是昨夜他也喝多了,压根儿不记得那些事了? 这般一想,姜稚月心底的那丝尴尬也隨之少了許多。 况且倘若他都这般坦然,她若是再扭捏,反倒让他生疑。 姜稚月略一犹豫,终是点头应了下来。 宋国的冬雪节比姜稚月想象中还要热 闹。 宋国天黑得早,每一条街巷都灯火通明,游人摩肩接踵。 而最让她感到新奇的是,这一路上不管是小攤贩还是店铺的掌的燈,还是游人手中提的燈,都是用冰雕成的。 那些灯光从被雕琢的各式各样的燈罩透出来,流光溢彩,清澈透亮,竟是比姜稚月用的琉璃灯还要漂亮纯净。 起初,她还有些尴尬于同宋砚辞同乘一车。 但一路看过来,又听宋砚辞一路同她讲宋国的风土人情和他幼时的趣事,等到到了梨花巷的时候,姜稚月白天的那点儿尴尬早就已经荡然无存。 梨花巷是位于宋国京城西南角的一个集市。 因着临西南城门,所以集市中有許多宋国西南那些邻国外邦的特产。 各种异族风情的服飾、地毯、还有镶嵌着各种宝石翡翠的首饰,琳琅满目。 姜稚月一下车就已经眼花缭乱,应接不暇。 宋砚辞跟在她身后,替她护着人群,温声叮嘱: “这里人多,不要乱跑。” 姜稚月哪还听得进去他的话,走了没多久,眼神立刻被街边一个卖异族服饰的攤子吸引去了目光。 那衣裳同她平日里穿的衣裳款式截然不同。 那并非是一件传统的裙装,而是上下分体的两件,上衣和裤子之间,用几条精致的银质链条连着。 宝蓝色的绸缎上,胸口和腰间都坠了一圈金色的铃铛,下裳则从裤脚处开了一条叉,那开叉一路延伸至了膝盖下方的高度。 而这身衣裳外面,还配了一件同色薄纱罩衣和一个围着金色铃铛的面罩。 姜稚月从小就喜欢漂亮精致的东西,乍一看见这件衣裳就喜欢得不行,丝毫没有考虑这身衣裳穿在身上是什么样子。 宋砚辞却是见过酒馆里的胡姬穿过的,况且这集市的这一片攤铺,据他所知,全是卖那些……夫妻用品的。 他轻咳一声,劝道: “阿月,这件衣裳单薄,如今冬日里冷,你……” “哎哟!这位客官!” 他话还没说完,攤主操着一口不甚标准的宋国话,热情开口: “这位夫人生得这般貌美,身材又好,这身衣裳太适合她不过了!” 姜稚月在一旁一面举着衣裳在身前比划,一面狠狠点头,深表认同。 那摊主一见,急忙又趁热打铁道: “况且夫人这般喜欢,这身衣裳又不贵,夫人怀孕辛苦,买件喜欢的衣裳心情也会跟着好起来。”w?a?n?g?址?发?布?Y?e?ī??????????n?2???2?⑤?.???ò?? 那摊主一看就是经常做女人的生意,深谙女子心思。 姜稚月听他这么一说,更加觉得这件漂亮衣裳自己势在必得。 她细摸这身料子,柔软得如同无物,再看上面精致的铃铛,还有各种链条锁扣,越看越觉得分外别致,简直哪哪儿都美到了自己心坎里。 她攥着衣裳,瞪着一双大眼睛,乞求地看着宋砚辞。 “再说了,客官您凭良心说,夫人穿上,您会不喜欢么?” 那摊主又道。 姜稚月微微蹙了下眉,虽然觉得这个摊主这句话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,但看宋砚辞没太大反应,她也就没多想。 从前在姜国时就是,但凡是同宋砚辞一起出去,她就从来没带过脑子。 宋砚辞拉下眼皮定定看了她须臾,微一挑眉,唇角弯了起来: “当真想要?” 姜稚月点点头。 “那便……” 宋砚辞轻咳一声,笑着对摊主道: “包上吧。” “诶诶,好嘞!” 摊主殷勤地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