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跑么?嗯?” 在她又一次的尖叫戛然而止的时候,宋砚辞笑出了声。 他的声音分明很哑,幽深的眼底也因隐忍而泛了红,却依旧能像是抽离事外一样,平静得问她。 这让姜稚月瞬间想起了曾经父皇派盛公公熬的鹰。 可她早已在昨夜就熟悉了接纳他,此刻更是被磨得溃不成军。 滴滴答答的水声,若是不注意听,还以为是窗外檐下雨水的声音,可那雨水分明不可能顺着门缝儿溢进来,落在两人脚底。 姜稚月细嫩的喉咙呜咽着,睁着一双泪眼朦胧地眼睛,娇滴滴地含着哭腔求饶: “不跑了,执玉哥哥,我不跑了……” 话音甫一落下,宋砚辞的眸色刹那间黯了下来。 春桃刚端着药碗走到门口,忽然听见门板发出又重又急的声响,她的脚步一顿,慌忙回头,红着脸将过来送东西的另外两个丫鬟赶去了院外。 过了许久,屋内叫了水。 春桃这才急忙招呼人将热水和热过的饭菜端重新进去。 姜稚月瞧着春桃低眉顺眼脚步匆匆离开的模样,心底那丝委屈和羞赧再度涌了上来。 她一把将饭菜掀翻在地,哭红着眼瞪着宋砚辞。 凭什么!凭什么她每次在他手底下都只有屈服的份儿! 看出姜稚月眼中的不服,宋砚辞忽然觉得眼前的姑娘可爱的厉害,方才因为她想要逃跑的戾气随之被驱散了许多。 他抱臂,居高临下地冲她挑了挑眉: “不服?” 他身上明黄色的衣衫尚算完整,只除了玉带被扔到了门邊,衣襟散开露出锁骨以外,就只有脸上一滴白色彰显出方才的迷亂。 而姜稚月,则是未着寸缕,白得发光的肌肤上满是深深浅浅的痕迹,白皙如此的小脸上泪痕未干,眼尾一抹不易察觉的媚态。 姜稚月勉强捂着自己。 瞪了他许久,视线忽然察觉到他脸上的那一滴,忽然脸一红瞥开视线。 憋了又憋,终是没忍住小嘴一瘪,小声哭了出来。 宋砚辞眼底笑意更甚,刚刚餍足的男人十分好说话。 他过来将她打横抱起,绕过满地的碎瓷片,轻轻将人放在床上。 “阿月,嗓子都已经哑了,不哭了,嗯?” 他不说还好,一说嗓子哑,姜稚月就想起了那些不堪,哭得更厉害了。 宋砚辞蹲在她面前,抚了抚她的发顶: “好了不哭了,阿月,我们好好的,好不好?” 姜稚月才不想跟他好好的。 她红着眼眶躲开他的手,咬着唇不吭声。 宋砚辞看了她半晌,无奈轻叹了口气,正欲说话,门口传来褚屹焦急而严肃的声音: “主子,急报!” 宋砚辞的手一顿,看了姜稚月一眼,安抚道: “我去去就来,待会儿让春桃上些饭菜,你先用,不用等我。” 宋砚辞昨夜特别吩咐过,若非十万紧急的事,褚屹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打扰他。 他起身阔步走到外面,等到和褚屹一同出了院子,才沉声道: “说。” 褚屹和他一边急匆匆往乾坤殿走,一边拧眉低声道: “四皇子找到了。” 宋砚辞脚步一顿,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: “人呢?” “此刻人已进了京,就是尚且昏迷不醒,怕是中了某种特殊的毒。” 宋砚辞脚底下不停: “即刻将人接进宫,请陆詹来看。” 褚屹应道:“是。” 另一面,姜稚月任由春桃替她穿戴整齐,抽抽搭搭地坐在饭桌前。 一颗白胖的米饭搭在筷子头,好半天都没送进嘴里。 春桃见她这样,不由叹气: “夫人还是吃点吧,免得……” 她顿了顿,没敢说完。 其实她是想说,按照昨晚和今天的架势,小夫人再不吃上一些补充体力,怕是都挨不过下次就得累昏过去。 虽然她很不理解陛下对于小夫人强取豪夺的执念,但其实可以看出来,陛下还是很在意小夫人的。 毕竟昨夜那个叫锦葵和琉璃的,在挣扎的时候失手伤了陛下好几个人,陛下非但没让常乐公公罚她们,还给她们好吃好喝的供上了。 思及此,她又忍不住细细去打量姜稚月。 不得不说小夫人真的生得很美,尤其是此刻清澈中透着妩媚的风韵,更是迷人。 同为女人她都要忍不住被她迷住了,更何况是他们的陛下。 姜稚月只勉强吃了小半碗米饭,喝了半碗汤便吃不下了。 腹中有了食物,她坐在床边思绪乱飘了半天,困意便再也挡不住朝她重重砸了过来。 姜稚月这一觉睡醒,天色再度黑了下来。 她刚睁眼,就听门口传来一阵小声的说话声,紧接着门一开,宋砚辞的身影从屏风后绕了进来。 姜稚月现在一见他就下意识往后躲。 宋砚辞这次却只是反常地看了她一眼,然后语气复杂的开口: “阿月,我带你去见个人。” 第64章 “解开它,自己坐上来。…… “阿月,我带你去见个人。” 宋硯辭的語气颇为复杂,不知为何,姜稚月瞧着他严肃的神情,心头猛地一跳。 一种極为強烈的,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荒谬预感忽然涌上心头。 她不动神色地抿了抿唇,看了眼宋硯辭身后跟着的褚屹,起身什么也没说,跟在宋硯辭身边,沉默地跨出了门槛。 今夜乌云密布,四周暗沉沉的压得人 透不过气。 只有常乐手中的一盏宫灯,散发出微弱的橘色光晕,吃力地对抗着四周窒息的黑夜。 姜稚月盯着那盏晃晃悠悠的宫灯,脚步虚浮。 忽然,紧攥着袖口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抱住,她下意识躲了一下,却被男人抓得更紧。 姜稚月侧头看他。 暖黄色的光晕打在宋硯辭深邃的五官上,映出半明半昧的光。 男人并没有看她,而是目不斜视地瞧着前方,幽深的眼底仿佛无论如何都透不进半丝光亮。 这一瞬间,姜稚月的心没来由得疼了一下,像是被谁猝不及防地紧紧攥住。 到了一座雄伟恢弘的宫殿门口,常乐停了下来,躬身递过手中的宫灯。 宋砚辞抬手接过,回头盯着姜稚月看了一眼: “进去么?” 两人之间似乎有种无法言说的默契,分明都已经知道了什么,却又什么都没说。 姜稚月咬着下唇,轻微的刺痛感让她勉強能强迫自己冷靜下来。 须臾,她轻点了点头,“进。” 在她这个音节剛发出来的时候,她明显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。 随后宋砚辞低低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