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来就是这样。”
不是他觉得。
宁洵不喜欢梁嘉木这样贬低自己,心里和他置气,说话时故意夹枪带棒,“你是傻子吗?”
“嗯,我是,你骂我吧,”他顿了顿,忽然笑起来,语气轻松了不少,“还好,我现在有钱了。”
起码在物质方面他不再是一无所有,和宁洵相称的一切,他都给得起。
“梁嘉木,我根本不在乎这个,”宁洵将脸埋在他的颈窝,闷闷的说,“我早就和你说过了,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,我就喜欢你。”
他的气息喷在梁嘉木的脖颈间,像是有羽毛轻轻飘落,弄得梁嘉木心里也跟着发痒。
梁嘉木将他抱得更紧,严肃且执拗的说:“可是我在乎,我不想让你和我挤在四面漏风的出租屋里睡觉,不想让你在那么冷的天还要陪我摆摊卖木雕。”
“虽然你什么都有了,但我……”梁嘉木垂下眼帘,低声说,“我还是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你。”
那些最珍贵的、最独一无二的,他都想拿来送给宁洵。但在他心里,这些东西也远远配不上宁洵。
话音未落,宁洵已经吻上了他的唇。
温热的唇瓣一触即离,梁嘉木却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般僵直在原地,几乎忘了如何呼吸。
“今天之前,我并不是什么都有,”宁洵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梁嘉木的眉眼,然后慢慢下滑,细细描摹他高挺的鼻梁,“但现在应该是了。”
对他而言,拥有了梁嘉木,就拥有了一切。
宁洵爱了这个人十年,为他痛彻心扉过,也为他肝肠寸断过,而幸运的是,他终于在十年后的今天求仁得仁。如今再回忆起从前,那些不堪的、刺痛的,都已经烟消云散,留下的仍然只有彼此相爱时少年人的满腔孤勇。
梦里的场景终于成了真。
梁嘉木轻轻撩起宁洵额边的一缕发丝,拇指慢慢抚摸他的眉心,然后低下头,在他眉眼间印下一吻。
外面又下起了雨,雨滴淅淅沥沥的落在车窗上,反射着霓虹灯绚烂的光晕。窗外的建筑氤氲在雨中,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,而他们坐在这一方狭窄的天地间,像是与整个世界隔绝。
宁洵看了下时间,已经将近十一点了。
“梁嘉木,”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,换个姿势靠在梁嘉木肩上,“我想看电影。”
梁嘉木自然什么都依他,“好,咱们去影院,”他顿了顿,不确定的问,“还是……回家?”
“去影院吧,”宁洵直起身子,扣上安全带,“我知道一家私人影院,我朋友开的,环境不错。”
梁嘉木依然说“好”。
宁洵调出导航看了一眼,“离这儿不远。”
不远是真的,加上这个点钟路上的车也不算太多,他们开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。
宁洵之前自己来过一次,这回就显得轻车熟路。他迅速在前台开了个小包间,付过钱后便带着梁嘉木走了进去。
包间虽然不大,但各种设备一应俱全,面前就是超清投影仪,想看的片子这里基本都有,沙发可以完全放平,足够躺下他们两个成年男人。
梁嘉木脱了外套搭在一边,随口问:“想看什么?”
“《鸽子》,我的电影,”宁洵挨着梁嘉木坐下,自然而然的靠进他怀里,仰起头,带着些撒娇的意味,问他,“你看过吗?”
梁嘉木把电影找出来,之后便将遥控器放下,伸出手揽住宁洵的肩膀,答道:“看过。”
宁洵一怔。
这片子都是好几年前的了,热度也不怎么高,他以为梁嘉木不会太过关注,刚才问他看没看过也只是想逗逗他而已。
没成想他竟然真的看过。
似乎看穿了宁洵在想什么,梁嘉木低下头,轻笑了一声,似乎在邀功:“刚上映的时候我就看了。”
为了做造型,宁洵的头发留得很长了,梁嘉木忍不住用两根手指把玩他的发尾。
他手上动作不停,眼神倒是也一刻都没从宁洵脸上移开,好像他们俩第一天认识似的,看的宁洵都有点不好意思了。
片刻之后,梁嘉木忽然又说:“你演的真好。”
宁洵没答这话,反而问他:“你的微信头像,是自己拍的么?”
“是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宁洵盯着梁嘉木笑起来,忽然伸手攥住他的衣领,一寸一寸的将他扯到自己跟前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