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那个铜鼎里的东西拿过来。”
“铜鼎?”
慕南栀打量一圈,在右前方书架上看到了她说的铜鼎,打开盖子后,里面放着一个淡金色的水晶球,里面是一团浓稠的气雾。
“这是什么?”
“龙脉之气。”
“皇上分享给你的龙气?你可知道,用了这个便相当于答应了皇上,双修之事再无转圜余地了。”
洛玉衡说道:“如今正是多事之秋,只有这么做,我才能有控制局面的能力。”
“交给监正不行吗?”
“监正不会管的。”
“你就那么确定?”
“只要他不屠城,监正就不会管。”
“屠城?开什么玩笑!”
“我没有开玩笑,前两天我让秋霜去了一趟青龙山,你猜她看到了什么。”
“什么?”
“青龙山发生大面积垮塌,整座山……没了,现场没有一块超过半尺大小的石块。”洛玉衡接过晶球:“上次孙玄机被他重伤,监正都没有露面,你觉得在监正眼里,那些围困许宅的人比自己最器重的弟子还重要吗?”
“……”
慕南栀不说话了。
洛玉衡说道:“我要练功了,你出去吧。”
慕南栀欲言又止,最后摇摇头,长叹一声离开房间。
……
东城许宅,前方街道围满了人。
有义愤填膺要和尚给交代的国子监儒生,有收了黑钱过来挑事的流氓混混,有组织这场运动的官宦子弟,也有听到锣鼓声跑来看热闹的邻居,总之把许宅前面的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一些人在喊口号,一些人跟着喊口号,一些人不喊口号,举着棍子和扁担助威,说群情激愤并不过分。
毕竟嘛,和尚如果是天域高僧,称得上外使,大奉皇族答应佛门的事没有做好,先天理亏,他做得过分一点大家也没话说。
然而谁能想到,他其实是个假货,不仅冒充天域高僧欺骗皇族,还以恶劣手段图谋大奉明珠***怀庆与二公主临安,这能忍吗?当然不能!
“许七安来了。”
“快看,许七安来了。”
有人喊了一嗓子,围着许府大门的人流向两侧分开,许七安一脸凝重快步走来,快到门口时看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瘫坐在门口哀嚎,小腿被刺穿,血流了好大一滩,不由愣了一下。
这时人群里有个混混脱掉脚下的脏鞋朝他丢来。
啪。
许七安伸手接住,回头瞪了那人一眼,又见混混的同伴跃跃欲试,脸顿时拉了下来:“据我所知,开光大师在海外屠光了一座岛屿,我想门口这人的下场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,如果你们再不收敛,之后会发生什么,那就不好说了。”
“别怕他,他在虚张声势。”一名伯爵之子指着许七安说道:“有监正在,和尚还敢大开杀戒不成?”
后面的狗腿子说道:“没错,给和尚十个胆子他也不敢。”
又有人怒吼:“滚出去,滚出京城,滚出大奉。”
“不行,滚出大奉岂不是便宜他了,欺我大奉无人至此,若不诛杀此獠,怎能消我大奉子民心头之恨。”
“……”
许七安皱了皱眉,他从这些人的表现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,要说这些人是自发来到许家门口闹事的,他不信。
事已至此,最要紧的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办,于是将身后众人的表现抛到脑后,越过门口那个废掉一条腿的男人,进了前院。
他前脚离开,后脚街道拐角处便多了两个人,一个穿着黑色斗篷,一个穿着青色袍子,前者看不清头脸,后者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。
“怎么样?查到了吗?”
“禀大人,据说安远候庶子从中出了大力。”
“安远侯?”
斗篷里的人沉吟片刻,向后挥挥手:“我知道了,你下去吧。”
穿青色袍子的人撤了。
斗篷男进了旁边的巷子,钻进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,摘下兜帽,露出一张生着不少褐色斑点的老脸,赫然便是刑部尚书孙敏。
而在他对面也有一人,眉毛生得不错,眼神凌厉,颇具威严,正是王党之首,在朝堂上能与魏渊抗衡的当朝首辅王贞文。
“安远候庶子?自誉王死后,勋贵集团便树倒猢狲散,除平远伯日渐得势外,其余人等皆无大作为,听说近些日子安远候投靠了齐党,虽说这次事件乃安远候庶子策划,但是讲不通啊,安远候与开光和尚往日无冤近日无仇,为什么要做这种事?”
孙敏沉默片刻说道:“我觉得八成是工部尚书刘珩的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