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平生说道:“我有一策可以助你摆脱困境。”
慕南栀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:“你有什么办法?”
“改嫁。”
镇北王妃改嫁?
慕南栀觉得他一定是疯了,因为只有疯子才有如此疯狂的想法。
退一万步讲,就算她想改嫁,有人敢娶吗?
“开光大师。”
说这句话时,楚平生有种自己给自己拉皮条的感觉。
慕南栀看他的眼神十分古怪。
仔细想想还真有几分道理,试想开光能逼着元景把两个女儿献出去,再多一个王妃又何妨?
“许七安,你就如此笃定血屠三千里一案是镇北王所为?”
“敢不敢赌一把?”
“赌什么?”
“若是镇北王所为,你改嫁开光大师,若非镇北王恶行,那三千两银子我不要了。”
“小往大来,李代桃僵,无耻!”
“无耻么?我不这么认为,若是镇北王所为,你最好的结果便是在无尽骂名中冷宫度日。改嫁一个敢娶你,皇室又没胆得罪的人,余生可安。若不是镇北王所为,你便可节省一笔不菲开销,左右都是你赢。”
慕南栀微开檀口,连眨双目,刷新了心目中对这位许银锣的印象。
明明是一件很无耻的事情,他是怎么做到有理有据,逻辑清晰且一本正经慷慨陈词的?
哒哒哒哒……
“驾……”
“驾……”
一阵催马急行的声音打断两个人的谈话,透过春意昂扬的小树林,模糊看见前方官道奔过两名全副武装的大奉士兵,正以最快速度往北行进,似乎有大事急事正在那边发生。
楚平生说道:“前面就是山口郡了,往北不远便是楚州城。”
慕南栀没有说话,重新戴好菩提珠,压制气息,伪装成原来的样子。
……
风云世界。
一身紫衣,薄纱蒙面的第二梦策马过桥,又经一片密不透风的竹林,来到之前和第二刀皇隐居的断情居外。
篱笆后面的鸽群见她来到,不仅没有受惊飞走,反而蜂拥而至,向她靠拢。
“别闹,待会儿再喂你们。”
她翻身下马,左手握剑,右手提着一个鼓鼓囊囊,看起来有些份量的灰布包裹朝着木屋的门奔去,裙裾飞扬,恍如蝶舞。
“爹,爹……”
第二梦一边走一边叫,然而屋里静悄悄的,没有人应。
“爹?爹!”
她踏着落了一层灰和竹叶的阶梯来到门口,推开木门走入房间,前屋没人,木桌上的茶杯倒扣在茶盘里,洗脸的木盆没有水,她又疾步后屋,自己的卧室还是老样子,他爹的房间同样没人,被褥叠得整整齐齐,地板上散落着些许头发,长度不等,非利器削切所致。
“爹的头发?”
她蹲下身子,捻起几根仔细打量,又搓了搓卷曲枯黄的发尖,很毛糙,不顺滑。
“这是……被火燎过的痕迹?”
自从楚平生击败第二刀皇,按照约定把她从断情居带走,她便再没回过这里,前些日子用来传讯的白鸽飞到傲剑山庄,给她捎去一封第二刀皇的信,大意是想她了,要她回断情居小住几日。
因为无名重伤,江湖出现一个名叫天门的神秘组织,聂风带去楚平生的口信,要傲夫人、楚楚、独孤梦等人没事不要离开傲剑山庄,以免被天门的人盯上,各个击破。
她给第二刀皇回信,阐明情况,备陈利害,希望他能克制一下,没过几日又接到白鸽回讯,信中又说第二刀皇练功走火入魔,一条腿经脉不通,行动不便,遂思女儿,让她来断情居接人去傲剑山庄养伤。
当初楚平生曾提过类似的养老建议,不过第二刀皇拒绝了,她也没有多劝,毕竟爹爹脾气有多臭,做女儿的心知肚明,不如放他在此一人独居。
得知第二刀皇的想法后,她没有着急做决定,把事情告知傲夫人与颜盈,起初她们的讨论结果是派几个家丁过来断情居接人,但不知有怎样的顾虑,傲夫人并没有遵照讨论结果遣人迎接,而是让她自己来此,叮嘱快去快回。
“屋子完好无损,没有着火迹象。”
“爹的刀法追求绝情,内力不走刚猛炽热的路子,究竟出了什么事?以致把头发燎了?”
第二梦想不通,确认再无线索后,她起身推开去往后院菜园的门,一面左右寻找,一面大声喊叫。
“爹?”
“爹……”
回应她的只有林涛与白鸽的咕咕鸣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