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泪痣还未红得像后来那般勾人。 虞菀菀有点乐:“你看嘛,我知道我好看,让你看。” 说这话她也存点逗他高兴的意味。 薛祈安并没搭话,平静望来,双眸似波澜不起的深海,安详又空无一物。 ……怎么越来越像什么都不记得似的。 也对,要是记得的话,之前就不会看见他的记忆里,努力要获得薛鹤之和姜雁回的认可。 创伤后应激综合征吗? 虞菀菀不敢再提,伸手去拉他:“走吧走吧,你有龙族的名字吗?” 手被躲开了。 少年退后半步,抿紧唇,眼神警惕,一声不吭。 应该说是,从头到尾他就没发出过声音,安静得好像不存在。 龙族和大部分族裔都不同。 薛祈安刚孵化,就是八九岁的模样,按说神智也是八九岁,说话一类的事该是龙蛋期就能会的。 不想说就不说吧。 名字的话……是没来得及取名吗? 虞菀菀不由分说牵住他:“那就这样,我先叫你薛祈安。祈祷的祈,安康的安。” 他估计不喜欢这个名字。 眉头皱成八字,还一个劲要把手抽出来。 大的那个的意见都不听,小的这个还听呢?开玩笑。 虞菀菀收紧手,拖着他往屋里走,哼哼说:“我就要牵你,有意见憋着,不听。” 她试着喊了喊系统,无人搭理。 连好感度都不报,蛮奇怪的。 不过长明灯倒是有求必应。 它看着薛祈安不住叹息:“太惨了太惨了,天道个老不死的还真忍心刁难个孩子。他到底做了什么啊?” “不过你也奇怪。” 长明灯说着又评价她:“你连滴血都不给我,我就认主成功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上一任主人就是你。” “蒙蔽天道,在练心关里设置你战力无限大,按说也得点燃我才行,结果你靠伪焰就能成功。” 长明灯“啧”两声说:“挺好,你两这稀奇古怪的就凑一起吧。互相取暖,干翻天道,我看它不爽也很久了。” 虞菀菀没接话,从芥子囊里掏出个橙子,剥皮递给他问:“吃吗?” 薛祈安也不接,漂亮的脸蛋什么表情也没有,极淡地看她。 橘子瓣被放在橙黄的橘子皮推到他面前。 虞菀菀轻轻的:“那我放这。” 她自己吃了一半,示意没毒。 他别过脸,看也不看她了。 / 屋内只有一床被子。 估计是薛家人忘了,虞菀菀也不想开口要,准备明日逛街买床回来。 连这床一起换了。 太久没铺床,她实在有点生疏,折腾半天床都乱七八糟的。 原因嘛。 原因…… 她哼哼回头,身侧少年却恰好上前一步,错开她的视线。 他不声不吭地把被子铺好,却没给她一个眼神,神情冷冷淡淡的。 那点泪痣依旧娇艳欲滴。 转过脸时,忽然被抱了个满怀,薛祈安怔愣一瞬,听见少女埋在他怀里闷声说: “你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好啊?” 薛祈安就是薛祈安。 什么时候都是。 虞菀菀抱紧他,越想越有点委屈:“那些人都是大坏蛋,对你不好的全是大坏蛋!” 可没来得及怎么抱,怀里一空。 少年从她手底下钻出来,站在床边,面无表情看她。 虞菀菀又被看得心虚,乖乖坐好。 ……但为什么心虚的是她? 她才是未来师尊! 虞菀菀正要说点什么,薛祈安已经移开视线,坐在桌边吃那几片橙瓣。 他乌睫映着明灯的亮光,很漂亮,宝石一样亮闪闪的漂亮。 如人偶般坐在寂静屋室内。 虞菀菀不自禁又想起那片染红的白玉殿,攥紧衣裙,心里憋闷得慌。 她要做点什么。 就算不能彻底改变,也要在这里做点什么。 决不能让薛家就这样算了。 窗外不知何时开始下雨。 起初淅淅沥沥,后来噼里啪啦一声声砸在窗面,透过窗纸隐约看见修竹沙沙颤动。 屋内很安静。 安静得不像有住人。 虞菀菀不晓得该说什么了。 她不擅长安慰人,他也没哭,更不好主动去提他伤心事。 灯火亮堂,剪影和少年影子合在一处,像无声息地将他焚烧殆尽。 他一身素白,面颊也被衬出毫无血色的惨白,好叫人难过的模样。 “你要看点什么吗?” 虞菀菀在芥子囊掏出话本子、术法秘笈放他面前。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