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不用在这陪我。也不用遭罪。 话音未落,虞菀菀就踹了他一脚,不吭不响瞪他。 他一下不说话了,低头亲亲她。 长明灯是他用命燃的,最亮时,就是他死期将近时。 俶尔熄灭,则是他生命到了尽头。 他把长明灯送给了她。 说是能帮助她修炼。 少年走出那扇门,再也没有回来。 门开刹那,疾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。许是周围过分空旷,他的背影竟孤寂得好似与世界为敌,腾身化为一点银白,如流星般转瞬即逝。 小黄没动甜橙干,也没出门。 她抱着瓷罐,有点像在抱骨灰盒,抱得好紧,坐着眼泪不停流。 屋外闹腾的讨伐声,轰隆的术法,数日未停。 停后,就是祝贺他死的庆典。 虞菀菀附身于她,也跟着掉眼泪。人都哭恍惚了,分不清今夕何年。 薛明川来过一回。 和她之前看过的一样,胜利者姿态说教一通,再被龙魄揍出去。 可后面这段就是她没见过的了。 叫“豆子”的龙魄走近,轻轻抱住她,小心地拍她的背。 “少主说,你哭得很伤心时要给你一个抱抱。他很抱歉让你伤心了。” 小黄抱住它,木头人偶没有半点温度。她却绷不住似的,嚎啕大哭。 虞菀菀心里也好难受。 豆子温柔地拍拍她肩膀:“还有,少主说,接下来的事也很抱歉。对不起。” ……什么意思? 这是小黄最后的想法。 她在豆子怀里晕过去了。 那面她曾经见过的水月镜忽然出现,银光大闪,镜面如微风吹拂的湖泊,涟漪阵阵。 水月镜内,竟是现代的场景。 她被无形力吸入镜中。身形渐渐缩小,凝成一点亮光飞入空中,像颗星子。 虞菀菀以前听过一个童话: ‘每个孩子在没找到爸爸妈妈前,都是一颗星星。他们在天上看呀看,看到喜欢的了,就想:我要当他们的孩子!’ ‘然后,星星成为了父母的宝贝降临。’ 她陡然明白那日为何在水月镜中看见自己现代的模样,又为何豆子要道歉。 薛祈安还是抹了她的记忆,把她送入现代。 ……她不会要现在回现代吧? 薛祈安还在记忆外,没准生死未卜呢。虞菀菀内心一万个抗拒。 好在,只有她的身体去了。 一道亮闪闪的碎片飞速没入她灵海,和云及舟的其他魂魄合在一起,显出模糊人影。 云及舟的魂魄被拼齐了。 但为什么,没有见到他的魂灵呢?虞菀菀想不通。 原先在她脑海里,存在感几乎蒸发的长明灯,倒是突然飞奔向外冒。 系统适时出声:【姐,你知道吗,长明灯被点燃后是能造梦的。】 【小薛上次不是拿血燃过一回么?你梦见了天灯,那就是对你来说的美梦。】 长明灯让她看了云及舟记忆里,薛祈安死时,被构造出来的、他的美梦。 她看见了她。 雷雨交加。天色晦暗。 浓而密的雾气间,他们重新见面了。即使毫无记忆,隔着人海遥遥对视。 就像她穿书那日,他们见的第一面。 那点红痣像最浓稠的一抹艳色,闯入她的眼帘。 命运好似一瞬收束于此。 云及舟的记忆到这彻底结束。 世界崩塌离析。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,在空旷的四周,哽咽又笑着响起: “你会看到这段记忆的对吧,虞菀菀?” “这是你留给自己的一段记忆。” / 虞菀菀陷入黑暗。 鼻腔涌进股消毒水味,伴着刺耳急促的“滴滴”声。 她眼皮沉重地厉害,隐绰感觉,好像有锐器在胸口移动。 过好一会儿,头顶的亮灯骤熄,她听见男人长舒口气:“手术竟然真成功了。” 虞菀菀立刻反应过来,是她当初做心脏分流手术时的地方。 男人是她的主治医生。 和他说话的女人,是帮手的护士。 她的手被动了动。 护士很惊讶:“她掌心怎么回事?方才没有吧?” 那是点似鳞片的图纹。 医生瞥了眼,确认与病变无关:“胎记一类吧?” 其余人看过,想想也是,不甚在意地结束手术。 虞菀菀魂魄从体内抽离,飘在惨白的手术室内,一眼认出了那道纹样。 那是他的鳞片。 没入她掌心后留的纹路。 她忽然想起: 医生说:‘手术成功率极低,她能活下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