颂表情很严肃,看着九旬闷头杵在门口一副看管犯人的架势,他便佯装恼怒,“砰”的一声把门砸的哐当作响。 【……这样生气起来好像有点莫名其妙。】系统琢磨着出声。 江颂一想是这么个理,于是又将门拉开了条细缝,小声对着九旬说:“你吓到我了,我现在有点生气。” 解释完他又“砰”的一声把门关上,“系统先生,现在生气还会奇怪吗?” 系统:【……】该怎么说呢? 它代码混乱了一下,然后坚定不移的对江颂说:【你补充得很好。】 江颂嘴角上扬,转身去衣柜里扒拉之前穿过的斗篷时还很礼貌地对系统说:“谢谢你的夸奖。” 他声音很慢,但手下动作却一点都不马虎,三两下便把自己裹地严严实实的,故技重施又从窗户爬了出去。 得益于系统给开的外挂,江颂很顺利的就摸到了谢府靠近后巷的墙角处。 这里他注意了好久,挨近墙边就长着一颗大树,简直是天生就是给人爬墙角的! 是以他摩拳擦掌,哼哧哼哧的埋头往上爬,好不容易才踩到枝桠,却在下一秒猝不及防的被人拽住领口猛地拖了上去。 江颂被吓得人都懵了一下,嘴巴被死死捂住,挣扎间帽檐耷拉下来盖住了他眼睛,只能听到面前这人声音很低的呵斥他。 “出声就杀了你!” 声音有些熟悉。 江颂微微拧眉,急得从喉咙里挤出了点声音,对方莫名愣怔了一下,趁此机会,他立马挣开手去掀兜帽,于是下一秒便猝不及防的和魏迟对上了目光。 “……颂颂!” “魏迟?!” 两人愣怔半晌后异口同声的惊讶,幸好都清楚自己的处境,声音不敢太大。 但江颂刚刚被吓到,现在还是装模做样的生气,脾气很坏的给了魏迟一下。 “你怎么在这里?偷偷跑进来做什么?” 敛了那份戾气的世子爷笑得灿烂,跟条超级热情的大狗狗一样凑上来埋在他颈侧蹭来蹭去。 “想你了。” 江颂很敷衍的应了一声,心里想着楚木,三两下把人推开后就要继续往墙外爬。 “你去走正门,之后在厅堂等一下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 他一边颤颤巍巍的把脚踩在树枝上试探,一边头也不回的想赶魏迟走。 谁知这大老粗根本不听他的话,从后面猛地圈住他的腰身一把将之拖回去,紧紧按在怀中,腻歪的蹭着他的脸颊。 “不要。” 魏迟闷闷的说:“谢浔之不让我见你,还去跟我爹告状,让我不仅挨了罚,还关了一个月的禁闭。” 怪不得这段时间他会安静成这样。 江颂心里嘀咕,使劲想把这人推开,可他跟块狗皮膏药似的,在他身上又嗅又闻,兴奋的眼睛都冒光。 “颂颂,我们私奔吧。” 江颂:“???” “别怕,我可以把你养得很好的,我在江南有很多——” “闭嘴!” 他越说越大声,急得江颂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嘴巴,怒气冲冲的瞪着人。 “喊这么大声干什么?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在这里吗?你这个笨蛋!” 他压着气音骂人,表情故意装凶,眼神又警惕不已的巡视四周,那紧张的小模样跟只第一次捕猎的猫崽子般。 小心翼翼,可爱到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去。 魏迟心都快化了,呜咽着轻喘一声,鼻息烫得江颂手都抖了一下,转而感受到手心处那濡湿的触感时,他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。 “哇!你是变态吗?”他小声惊叫,飞快的甩着手,好像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。 魏迟没脸没皮的凑过来:“什么叫变态?” “就是你这种!” 江颂气急败坏,踹了他一脚后扒拉着旁边的树杈,使了吃奶的劲想往外跑。 魏迟轻笑一声,嘴角翘着,故意拉着人不给走,很坏的要求道:“要去哪?亲一下我就带你去。” “凭什么?” 江颂猛地回头,湿红的眼睛让魏迟愣怔了一下,看着面前这笨蛋强忍哭腔,声音颤着控诉他。 “我都说了我有急事,你为什么总是不听,还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我,难道看我着急你觉得很有趣吗?” “我……” 魏迟张嘴想解释,但才挤出一个字就见江颂眼泪大滴小滴地往下掉,吓得他连忙凑近哄人。 “对不起对不起,别哭,不亲的,不要亲,你要去哪我送你去好不好。” 他手足无措的要去擦眼泪,但手才伸过去就被江颂恶狠狠的拍开。 “哪,哪里都会送?” 他抽噎着哭腔,凶巴巴的问人家:“有船吗?” 心上人都哭成这样了,没有也得有。 于是半个时辰后,江颂和魏迟坐到了一艘漂亮奢华的画舫上。 天色越发沉闷,厚重的乌云黑沉沉的压着整个天地,江面散着雾,水墨画的景色莫名透着几分死气沉沉的荒凉感。 飘荡在江面的一艘货船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,没有亮着灯火,没有喧嚣吵闹的人声,嘎吱嘎吱的顺着水波晃动时,有血从角落淌了下来。 很多,粘腻温热,像是漏水的木桶般源源不断,于江面上拖曳出一大条猩红的血线。 暮色蔓延开来,甲板上的尸体被堆成一个高高的小山堆,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,这次不再是浑身腐烂发臭或者瘦骨嶙峋的奴隶。 而是拎着鞭子吃着人血馒头的奴隶主们。 第35章 骄纵蛮横的作精13 尸堆之前, 舌头被割掉的船长惊恐至极,拖着断掉的左腿嗬嗬喘息着不断往后爬。 疯子! 这个奴隶就是个疯子!! 他浑身抖若筛粒,看着不远处提刀浴血矗立在甲板上的楚木。 面无表情, 眼神空洞死寂得不似活人, 背后是一望无际的江水, 边上簇拥着无数眸色猩红脊背弓弯的奴隶。 他们不约而同的转头看过来, 手上提着的刀砍到甚至翻边儿,常年积压的怨恨此时完全毫无顾忌的袒露了出来,逼得他们瞳孔都在冒血光。 长刀拖在地上的声音像是催命的亡魂,船长怕到浑身痉挛, 呜呜呀呀想要说话,撑着身体不断给楚木磕头。 可后者好像看不见一样,眉目轻轻压着,连呼吸都很轻。 “我没有被丢掉……” “你为什么要这样诅咒我呢?” 楚木像是有些不明白, 眼尾缀着血的梅花印迹在月色下折射着诡异的光, 似是因为想起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般, 他瞳孔缩紧,气息一点点急促起来。 “他很漂亮, 对吧,像小菩萨一样,干净得不可思议。” “所以, 你们为什么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