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久,你是在要我的命啊……” 第38章 骄纵蛮横的作精16 汴京, 风声萧瑟,残阳似血,立于太和殿正前方的谢浔之背对余晖, 眉目轻压, 脸色苍白, 寂静得像是一尊温良的玉。 高坐皇位上的老皇帝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, 此刻双眼浑浊,嗬嗬喘息,眼皮褶皱压着的眸光中尽是簇了毒的恶意。 他等这一天多久了? 十五年!整整十五年,自从谢浔之及冠入朝以来, 祁家的天下就名存实亡,自己更是被架空成仰人鼻息的废物。 若不是如今自己生了个成器的儿子,设圈套让那江家那小子丧命,这谢浔之怎会自乱阵脚。 如今不过两天两夜时间, 这权倾朝野的首辅便被祁政围困至此, 于朝臣间孤立无援, 一派树倒猢狲散的架势。 甚是快哉! 老皇帝死死握住龙椅扶手,哼哧喘着气, 赤红着一双眼睛狰狞问道:“罪臣谢浔之!为何不跪?!!” 底下站着的人无波无澜,身后群臣躬身垂首,如同一排排沉默的墓碑, 诡异的寂静中,风轻轻的吹,撩起几许这首辅大人的发尾,几缕银丝刺目而扎眼。 老皇帝看不见,他只看得见自己的禁卫军层层包围了整个大殿,马上……马上谢浔之就会被他捣成肉酱!亲自缝到狗肚子里去!! 一想到这里, 他便兴奋到浑身发抖,甚至等不到祁政过来,他便颤巍着干瘦如柴的身体一步一步走下去。 “跪啊!你给朕跪下!!” 他目眦欲裂,执拗疯狂得宛若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,却也怯懦至极,隔着一段距离便不敢靠近谢浔之,只会声嘶力竭的喊:“一个个愣着干什么?!没看到他在忤逆朕吗?!” “禁卫军听令,都给朕杀了,一个不准留!都杀了都杀了!!全都扒皮抽骨捣成肉泥,拿去喂给那些贱种们!!” 他语无伦次的咒骂着,一如往常在内廷那般,只是不同的是,这次再没有人争先恐后的把人活活捣碎给他看了。 唯一注视这场闹剧的谢浔之似乎已经被耗光了所有耐心,轻轻撩开眼皮望向上座。 祁政没有来。 轻而又轻的叹息毛骨悚然的落下,谢浔之重新压下眼帘,一步一步迈向老皇帝。 “怎么办呢……” “……我家颂颂丢了。” 他细细的呢喃着,满是疑惑:“陛下,您知道该怎么找回他吗?” 不等老皇帝做出什么反应,一柄长刀便猝不及防的洞穿了他的心口,翻搅。 大口大口的血从老皇帝嘴里涌出来,他痉挛着身体,瞪圆眼睛,目光似乎还停在那些残阳中一动不动的禁卫军身上。 光影渐渐从太和殿退了出去,一片浓重的血腥味中,谢浔之颤了颤呼吸,眉头轻轻蹙着,似是很可怜被串在刀上的老人。 “是不是很疼?” 回答他的是一阵比一阵微弱的呼吸,但谢浔之似乎并不在意他的“不礼貌”,只是湿红着一双眼,古怪的颤着身体,轻笑:“……我也是。” “心脏烂掉了。” “很奇怪,我明明已经伸手进去摸过了,我的心脏还长在原处,可为什么整个心口都空荡荡的呢?” 谢浔之似乎只是简单的疑惑,想从年迈的长者那里得到些答案,因为他真的很困扰。 占据他所有灵魂和生命的主导者一言不发的主动离开,为什么呢? 漂亮的小鸟是不是该做一只小金丝雀了? 他想大概是的。 谢浔之下颌沾着点点血渍,印在毫无血色的皮肤上艳丽得如同吃人的妖孽般。 他嘴角一点点翘起,踩着皇帝的血泊,一步一步迈上那天下之主的位子。 他养在心脏上的雀儿飞走了。 无数恬不知耻的贱狗垂涎欲滴,摇尾乞怜不择手段的勾引他,诱惑他…… 可怜的雀儿。 谢浔之咽下满口的血,背对着肆虐的晚霞,表情沉溺在阴影中,用着一种极为甜腻的语调轻哄着远在他处的心上人。 “颂颂莫怕……” “……笼子会很漂亮的。” —— 屋里睡迷糊的江颂突然一阵心悸,猛地从睡梦中挣醒时心脏都还在慌得砰砰直跳。 好像是做噩梦了。 但是他先生说过,蜗牛的脑袋是装不下梦的。 因为太笨了。 深以为然的小妖怪并不为这一论断沮丧,懵懵的坐在被窝里好一会儿,才晃晃悠悠的爬。起来,窗外霞光大盛,橘黄色的光茫漂亮又温暖。 只是大概是这颜色过于红艳了,他竟然看着看着都能闻出一股血腥味来。 ……不对。 好像真有很浓重的血腥味。 江颂那点瞌睡瞬间惊醒,警惕的瞪圆眼睛,像是遇到危险而弓紧身体的猫猫。 如今不在谢家,任何危险都有可能随时来临,作为优秀的玉山道观弟子,道尊菜园里的白菜守护者,江小道长必须时刻警惕。 所以他屏息凝神的迅速穿好衣服和鞋子,从旁边捞了一个烛台抱着,表情十分严肃,猫着腰悄无声息的摸了出去。 到底发生什么事? 他绷紧心神,越靠近门口血腥味越浓重,直至他看清楚了门前石阶下的场景,悚然僵在了原地—— 猩红的血光中,地上是一滩看不出形状的烂肉,蜿蜒的血水像是绽开的花,秋风吹着,跪坐在血泊当中的楚木微微抬头看向他。 血染红了他大半张脸,像是靡艳到快要坏掉的罂粟,炙热而病态的盛放着,妖异得蛊惑人心。 所有声音都变得模糊而遥远,江颂脑袋一片空白,他看着楚木从地上站起来,背对着漫天霞光时,眉眼似乎被阴影笼罩了去,只剩下轻轻勾着的唇角。 欢欣而愉悦,像是对即将要做的事情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满足感般。 他要干什么? 杀完乔久然后开始到他了吗? 这么快?他剧情都还没走完呢?不知道又要被扣掉多少积分…… 极端恐惧之下,江颂乱哄哄的脑子莫名其妙的跑偏掉,越想越远,表情呆愣愣的,跟吓傻了般,人提着血淋淋的匕首来到自己面前都没想起来跑。 “小侯爷……” 沙哑的呢喃猛地拽回了江颂的思绪,他小脸煞白,直挺挺的站成一颗松,颤着声音:“嗯~” 楚木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,眼帘压着,问他:“以后,只要奴一个伺候您,好吗?” 被吓到眼眶湿红的江颂:“嗯嗯~” “别怕。”楚木语气温柔至极,轻轻跪在江颂面前,将他怀中的烛台抽掉,换上匕首一点点塞在他手中,而后带着将刀尖抵住自己的喉结,颤抖的长睫之下,那粘腻灼热的期待病态到了极致。 “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