私,阴暗,妒忌心强盛,掌控欲病态,你明明只会让江颂一味地包容,逼他让步,除此之外呢?你为江颂做了什么?能给他带来什么?灾难吗?” 最后那三个字眼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往日苦心遮掩的东西如今被连骨带皮地掀开,袒露出来的肮脏叫商扶砚面如死灰。 “没有……” “我没有……” 从喉腔中挤出来的气音嘶哑怪异至极,商扶砚却半点不自知,指尖重重扣着掌心,急喘的呼吸又碎又乱。 祂空洞洞的目光慌乱至极的盯向季桐,后者视若无睹,怨气发泄完后转身就朝着浴房的方向走。 它要去带走江颂。 它要把江颂从祂身边抢走! 不可以……不可以…… 商扶砚神经质的颤着指尖,咬破的唇瓣往外渗血,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猩红妖异得像是只濒死的恶鬼。 祂踉跄着站起来,在季桐察觉到危险想要逃跑时,猛地扭曲空间隔空将它攥到了手里。 不能杀它,那就重新解构它的组件,人为删除关于李缘的记忆,甚至可以模拟它的运行机理,强行塞入新的认知。 之前因为顾及江颂,祂一直在试图用祂爱人喜欢的方式去获得他家人的认可。 但既然毫无作用,甚至适得其反,那为什么还要固步自封呢? 商扶砚颤着呼吸,因为处在极端的焦躁情绪中,根本没有注意到长廊外边的脚步声。 祂指尖急迫地按在季桐脖颈处,灵力逸散开的那瞬间,季桐猛地屏息回收核心中枢能源,强行积聚以打开逃逸通道。 同时它还极为夸张地惨叫一声,精准计算了江颂出现在门口的时间,利用所有剩余能源与商扶砚窥探进来的灵力殊死一搏。 “噗呲”一声细微的声响,鲜血喷溅在商扶砚衣服上,祂指尖碰触的脖颈凭空被撕裂,气管直接断开,速度快到连商扶砚都没反应过来。 “鸭鸭……” 一道惊惧到极点的气音如同惊雷般炸在商扶砚耳边,祂眼睫重重颤了下,还没抬头就被冲过来的江颂推得踉跄一步,手中的季桐也被抢了过去。 “颂颂,我没有——” “没有用!用灵力没有用!” 江颂红着眼眶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,他手脚都在发抖,满目惊惧地捧着季桐,不断试图用灵力止血疗愈。 后者奄奄一息,切断的喉口还沾有商扶砚的灵力,森白的喉管怪异地翕动,极为悲伤的挣扎,怜惜又不舍的看着江颂。 像是无声的诀别。 “不会的,不会的……不会有事的……” 江颂哭喘着呢喃,脑子一片空白,慌乱无措的扭头想要求李缘。 他是道尊的弟子,一定有办法的。 脸色惨白的小妖怪才转身,季桐就彻底没了生息,僵硬地瘫软在他手心里面。 那一刻,世界似乎都寂静了下来。 江颂像是忘记了呼吸,目光愣怔地看着浑身鲜血淋漓的季桐。 它怎么就不动了呢? 明明半个时辰前它还絮絮叨叨地说要在院子里种菜的,还说它交了个新朋友,只不过对方说话带方言,它听不太懂。 它该睁开眼睛坐起来,说这只是吓唬人的玩笑才对。 它不能睡觉的。 江颂拧眉重重喘了一口气,整个人灰败得如同一尊即将碎掉的玉偶。 耳边商扶砚似乎在说着些什么,声音很急,但江颂听不清,他木楞地推开商扶砚,极快地割开掌心,凝血画阵。 他要拘魂。 他要把季桐找回来。 江颂眸光空洞,急切的想要画下血阵,可下一秒就被商扶砚忽然按住了手,掌心的伤口眨眼之间恢复如初。 “没事的颂颂,我会救它,我会把它救回来的,你别这样吓我……” 躬着腰背跪在他面前的商扶砚满目猩红,指尖发抖,急切地捧起季桐的尸体。 藏在里面的东西早就逃走了,只剩下了一具空落落的躯壳。 塑造灵魂这种事情对于商扶砚来说并不难,凝神镌刻命盘,不过几息之间,那小黄鸭就重新恢复了生机。 商扶砚思绪绷成弦,自己身上还沾着血,就迫不及待地把那小黄鸭打理得干干净净,而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,讨好的把小黄鸭捧到江颂面前。 “你看,它没事的,颂颂,别哭,它没事。” 坐在祂手心中的小黄鸭也极为有眼力见,笑着跳起来,极为欢快地说:“没事的颂颂,只是开玩笑。”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语调,甚至神情都模仿得不差丝毫,可以往笨拙迟钝的小妖怪,却在此刻敏锐到了极点。 他白着脸色,僵硬地从那小黄鸭身上挪开目光,直直看向商扶砚。 “它不是鸭鸭。” “我是!颂颂,真的只是个玩——” “你不是!” 江颂忽然拔高声音打断那小黄鸭,原本稍微平息下去的情绪骤然崩溃,哭喘到浑身发抖。 “你不是它!!” 他哭腔浓重,拽住商扶砚的手,近乎目眦欲裂地瞪着祂。 “它不是鸭鸭!它不是!!” “颂颂……” “你让它走!你把我的鸭鸭还回来……李缘,我求求你了,你把我的鸭鸭还回来好不好……” 江颂哭到气都快喘不过来,那一滴滴眼泪像是刀子般割在商扶砚身上。 心脏像是烂在了胸腔里面,空荡荡的折磨人,商扶砚有些喘不过气。 祂惊惧不安地拽住江颂袖口,想要贴过去碰一碰他。 哪里都好。 皮肉底下的虫子又在密密麻麻的啃噬,极端的焦虑逼得商扶砚恨不得挠烂自己的脸。 江颂在哭。 一直在哭。 “颂颂……”商扶砚的声音哑到极点,祂眼里满是血丝,千般解释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干涩的安抚。 “……会的,我会把它找回来的。” 可这句话在此刻苍白到了极致,成为了压垮江颂的最后一根稻草。 他不明白,他已经竭尽全力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了,千遍万遍地告诉祂自己的喜欢。 他理解祂的不安,所以不断迁就,让步,可换来的是什么? 祂连自己唯一的亲人都容不下。 这不是喜欢。 这只是单纯的独占欲,是觉得自己只是祂的附属品,所以不该将注意力分给除祂之外的存在。 他以为祂已经改过来了。 原来没有,祂对待季桐,仍旧如同对待薛栖他们那样,肆无忌惮的诬陷,抹杀。 祂一直都这样,从来没有过改变。 地上原本活蹦乱跳的小黄鸭又重新变得无声无息,江颂死死盯着面前的人,眸底的失望与憎恨像是锋利的刀刃,生生把商扶砚撑着的那层假象捅得支离破碎。 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