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众人本来听得直皱眉头,没想到他当真动手,且动得极快,都是一惊。西楼面沉如水,当即身形一晃,朝前便抢。他身上并未佩剑,紫袖不及思索,脚下也奔了出去,转瞬便赶在师兄之前。 他对着同门师伯自然不能拔剑,常明剑连鞘击向成玉后心,成玉却像身后长了眼睛,一式“山南海北”熟极而流,剑光如雪,直是无孔不入。紫袖连忙荡开他这一剑,心里十分震撼:英雄大会上他见过展画屏用这一招,没想到成玉用出来也气势惊人,这位师伯多年参悟不是吃白饭的,竟堪称凌云剑高手。 此时成玉后招已出,撩向紫袖手腕,紫袖正欲拔剑还击,只听一声“住手!”西楼赶到身旁,伸手按在他腕上,这剑便缓了一缓,只拔出来寸许。紫袖见成玉剑势未减,便借着西楼的力气打了个旋子,带着他转向一旁。眼看避开了剑锋,却仍听“呲”地一声,剑刃在西楼臂上蹭过,血迹当即染透了深青的袍袖。 紫袖眼里冒火,将师兄扯在身边,“刷啦”一声挺剑指向成玉,怒道:“成师伯,要动我师父,莫怪我无礼。”西楼喝道:“同门相争,有违门规,都把剑收了!”成玉斜眼看他,冷笑道:“你是他教出来的,没资格同我说话。”何少昆慌得叫道:“使不得!”和杜瑶山一起奔了过来。 紫袖盯着成玉,见他慢慢将剑举到胸前,毫无收剑的意思,自然也运起劲来,手上常明剑嗤嗤轻响。西楼眼见师弟上了犟,伸手去拉他胳膊,却被他一条手臂箍得紧紧地,又哪里挣得过,整个人被他平平推了出去,撞在杜瑶山和何少昆身上。 千钧一发之际,只听一人道:“慢着。” 凌云派当中走出来陆笑尘,对着紫袖虚虚一拦,朝成玉道:“师兄,今日一会,本为解开疙瘩,是凌云派的好日子。师兄此时闹事,于情于,都说不通。” 成玉皱眉道:“旧事与我何干?习武之人,练功才是大事。我练一辈子剑,如此止步不前,岂能甘心?”陆笑尘亦皱眉道:“人力有限,总有一天会止步不前。你练得头脑都不清楚了,分不清里外轻重,还要对师侄动手么?”成玉怒道:“他害我再难寸进,就应该吗?” 这种无奈,紫袖如何不懂?他也曾因自己本领低微、无能为力而痛不欲生,只是从不曾迁怒旁人,他觉得成玉不该怪展画屏。 陆笑尘点点头,一指紫袖和西楼,痛心叹道:“他二人彼此护持,而你我同为师兄弟,却怒目以对。魔教为何来山上复仇?不正是因为当初师父对徒弟动手?你竟不记这个教训。旁人都给凌云山争脸,你倒好,急着丢我山上的面子!” 成玉道:“难道我忍得不苦?废话少说,你让开。”陆笑尘道:“想也别想。”说罢上前去夺他手中长剑,身形甚是飘逸,喝道,“快些住手!”眼见两人斗在一起,陆笑尘出手果断,成玉却比他更利落,口中叫道:“糊涂!”说罢剑锋一闪,像是面对仇家,竟然一剑将陆笑尘当胸捅个对穿,随即又拔出剑来。 年轻弟子初见两位长辈杠上,一时不好轻举妄动;成玉神神叨叨,颇有些走火入魔的意思,只盼陆笑尘能将他稳住。此刻见此剧变,都惊呼出声,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何少昆发疯般飞扑上去,接住陆笑尘跌落的身躯。 陆笑尘血染青衫,见凌云派数人围在身旁着急叫喊,唯独成玉站在人群之外冷眼以对,便朝西楼道:“迟早有这一天,没想到赶在这里。以后……都靠你了。”西楼忙道:“师叔莫急……西楼本打算过了今日,便将掌门之位双手奉上。还望师叔安心养伤……”“掌门师侄,”陆笑尘勉力笑着打断他道,“你这样说话,我从来不信。不过你曾说过……你能保住凌云山……这我可是信的。” 西楼眼眶霎时红了,何少昆哭道:“师父!师父不说话,养养神罢。”“不打紧,”陆笑尘死死盯着西楼问道,“成玉如何处置?”气息已甚是急促。西楼含泪答道:“成玉熟习门规,明知故犯,酿成大错,即日逐出凌云派,永不复回。师叔放心,西楼决不准许同门相争,也绝不会对同门下手。” 陆笑尘满意一笑,最后拍了拍何少昆,合上了眼帘。 凌云派弟子正自流泪,成玉已转向展画屏,长剑直指他的咽喉。 展画屏沉默着慢慢走了上来。众人见他动了,谁也不敢说话,只见他忽然伸手朝成玉的剑抓去。成玉当即出剑劈向他肩头,展画屏却迅捷如鬼魅,双指一勾便抢过了他的剑。成玉出招相抗时,又被他一步跟上,那剑又送回他手中,展画屏却早退回一丈开外。这一夺一递,避无可避,成玉呆立当地,如看怪物一样瞪着他。 展画屏道:“天资高低,是你的命;境遇好赖,是你的运。你可都抓牢了?”成玉茫然一刻,忽然喘起粗气,勉强道:“还,还没比剑……”“还比甚么?”展画屏平静地说,“你比得过胡不归?”成玉自然听闻他与胡不归斗剑不输,双目赤红,对他瞪视半晌,忽然“啊”地一声狂叫,充满绝望悲愤之意,喷出一口血来,手里长剑一断两截,丢在地下,转身竟摇摇晃晃地走了。 山风吹过,众人面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