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展画屏将他头发顺,望着他的笑颜道:“你着实变了。” 紫袖头回听见这话被他说出来,当即好奇道:“变了甚么?” 展画屏凝视着他,眼神逐渐染上一抹厉色,离他越来越近,直到两人额头相抵,半晌方道:“比从前多了……”思忖片刻,才挑好了字眼,“多了一分媚态。” “甚么?”紫袖张大眼睛,见他虽带着笑意,口吻却肃然,不由笑起来,“是不是灯不够亮,看得不清?” 展画屏将他拦腰抱得越发紧了,低语道:“你不信?” 紫袖挣脱不开,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喘起来,只顾笑道:“说甚么疯话。” “你瞧,”展画屏说,“你自己看不见。”说罢掐住他下巴,像咬人一般吻他。唇舌交缠间,展画屏搬着他的后脑勺,凑在他耳畔问道:“这两年,在我瞧不见的地方,你遇见过谁,发生了甚么事?” 魔音入耳,紫袖头皮发麻拼命去抱他,又有些发昏,勉强道:“没有……只有我自己。” 展画屏又道:“为甚么会有这样的眼神?” 紫袖也搬着他的头颈,呜咽般答道:“因为展画屏。”随即低哼一声,已被他扯在身上坐稳,两人贴得极近。展画屏扣着他的脖子,捏着那道伤疤,盯着他问:“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事?” 他目光中冷热交替,紫袖岂会不懂,当即摇头道:“不……不做了。” 展画屏又问:“你这条命是谁的?” 他两颊潮红答道:“是殷紫袖的……” 展画屏又一字一句问道:“殷紫袖是谁的人?” “是你的!”紫袖被他激得大叫一声,随即迷乱般仰起头,话音却说得清晰,“是你的……是师父的,是展画屏的。” 展画屏这才满意,在他耳边念咒一般说道:“记牢。” 两个人的声音被忽然响起的水声淹没,紫袖圈紧他的肩,被这份迟来的独占裹得严严实实。 展画屏也变了。 从前他不知自己能活到几时,便一心想着松手,要将他送得更高远些;如今他离了《十贤图》,将杀生如来和舍身佛一并抛却,拾回了性命,也拾全了俗世的心。展画屏也许会像任何一个凡人那样索求、嫉妒,会将他抓着不放,坦露出真切的欲望,希冀他彻头彻尾属于自己。 他也一样。 除自己之外,他只答应归属于这个人,因为这个人同样要被他抓着。每当展画屏在他面前显现出更加真实的一面,他都更加为他着迷。他在展画屏手中长出了翅膀,也早就期待着和他并肩翱翔。 两个人都湿漉漉地,展画屏将他放在床沿,又要回身去拿甚么,紫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道:“以后你再想像从前一样转身就走,可是万万不能的了。” 展画屏探头来亲亲他的额头道:“我把你整个人拿走,不舍身来偿,说不过去罢。” -------------------- 虽然老展没啥信用,但会找后账呀! 以后也是要吃醋的罢。感谢各位订阅!感谢可爱小朋友的海星留言和打赏。 第174章 如是我闻(展画屏独白) 你叫我师父。 我给你的第一件礼物,是一个板栗。 那时你哼哼唧唧地哭,我身上甚么玩具都没有,忙乱中掏出那颗板栗塞进你手里。你的手那样小,像是握不过来。 可你笑了。 你一直都爱笑。 我很少见你,见面也是敷衍了事,随手拿些物件给你玩。无论我递给你甚么,你都高兴得要命,手舞足蹈。山上都夸你漂亮懂事,只有我暗暗担心你是不是个傻子。 你跌跌撞撞地跑,叫嚷着师父,竟然是在叫我。旁人这样说,你便这样叫。叫罢,除了哭就是笑,你会甚么?如果没人肯收你,我也只能教你一点功夫。 几年都在外头,再回山时,你一下子长高,笑嘻嘻跟在师兄身后,打扮得整整齐齐拜我为师。 不学无术。 你固然成不了高手,却难免有下山的一天,总得有点本事活命——十次里能有七次跑掉三次打回去,打完也能跑掉。 就连这么低的要求,你也达不到。 在挨罚的人里,你是笑得最好看的一个。有甚么用? 练武场上能见人生,每一招每一式,不过都是你。心不在焉,缘尽于此,自不必强求。待我做完要做的事,你也不需再煎熬了。不久之后,魔教即将以风卷残云之势来袭,我这掌门也将告别凌云山,告别我从小练武的地方。 再次拿到属于你的物件,已是在池县地界。你做了捕快自食其力,院子收拾得干净,珍藏着一本平平无奇的册子。 翻开但见四个字:寄展獠书。 我想你一定是在骂我。一个人死了还能挨骂,也有意思,毕竟仍然有人记得。我准备欣赏你的满腹牢骚,却从第一页看到了最后。 我大概当真把你教傻了。兴许是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