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岳天冬!”
温阳出声喝止,众人又都怔了一怔。
怎么回事?
人们抓耳挠腮,怎么八卦还说了一半不让往外说了啊?
秋玲珑望着温阳,也似怔了怔。
岳天冬却绕到她背后,好似一个恶魔一般笑语:“珑儿,你猜,他此刻制止我,是为了你,还是——他?”
众人没听见他说什么,只顺着他的目光,看向了贺青冥。
一些人窃窃私语起来:
“怎么回事?这件事跟青冥剑主也有关系?”
“难道青冥剑主也和玲珑夫人有一腿?”
“青冥剑主确实生的不错啊……倒是符合玲珑夫人的胃口。”
“可是青冥剑主不是钟爱亡妻吗?怎么会和玲珑夫人一块?”
“诶,不是据说,贺夫人跟不夜侯有点什么吗?难不成青冥剑主是为了报不夜侯夺妻之恨,所以横刀夺爱?”
“嗯,兄台,你说的很有道理……”
一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,甚至早已忘了贺青冥多么可怕。
贺青冥几人面面相觑,一时竟都无言。
末了,岳天冬扬长而去,扔下一句话:“温阳!你这个人,总是谁都爱,谁都舍不下——可是也谁都得不到!”
第120章
热闹既然没得看了, 看客也就一哄而散,只留下几个戏中人。
秋玲珑在一边栏杆坐了下来,道:“温阳, 你不该喝这么多酒的……不日便是七贤祭典了。”
温阳侧过头, 冷笑着看她, 看了一会,才道:“秋玲珑,你还好意思提七贤祭典?你身为秋家主人, 不过嫁了一个岳天冬,生了一个秋冷蝉, 就忘了你许下的誓言吗?”
明黛悄悄与贺青冥二人耳语:“什么誓言?怎么我从未听过?”
贺青冥道:“这原是温秋二家秘辛, 你久居域外,不知道也本寻常。秋灵意离世前, 曾嘱咐女儿秋佩佩, 历代秋家家主, 都要以江湖侠义为己任,不得偏私、妒忌、傲慢, 得此三者, 无使见亲而不见贤,容己而不容人,恃强而不庇弱。”
秋家历经三代,每一任家主在上一任家主灵柩前, 都要立誓终身不渝,否则秋家众弟子皆可取而代之。
这一条禁令对秋佩佩来说如同无物,但秋玲珑不一样。
十多年来,三宗罪责,她都已犯了个遍。
秋玲珑语气一冷, 道:“温阳,你这是在威胁我?”
“我只是在提醒你。”温阳道,“你我本来同源,我不希望你跟着岳天冬同流合污。”
秋玲珑目光颤了一颤,温阳又道:“我知道什么婚书、婚契都是借口,岳天冬他信了,我却不信,你若要结束一段关系,一向是干脆利落,爱恨分明,就像当年你我……他以为他是在拖住你,其实是你在拖住他。”
“这些日子,你都在做什么,甚至今天,又在做什么?你瞒着他,他不明白,我却知道,你在收拾他留下来的那堆烂摊子,至少,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,他和金——”
“温阳!”
秋玲珑怒喝一声,又飞快地顾视了一圈左右。
温阳闷声呵呵笑了:“你怕什么?怕他们知道?可是岳天冬再这样下去,只怕全江湖的人都要知道了。”
“温阳,就算你喝多了,也不要撒酒疯!你说我偏私妒忌,可是你难道不是满心怨怼?你根本不明白!你没有成过亲,侯府永远是你一个人的侯府,不会被谁分出来一半,可是我不一样,我有家室,有孩子……温阳,你养了那么多义子,可是你从来没有试过躬亲抚育,你依然是温叔叔的孩子,却不是谁的丈夫、父亲,这一点,你甚至不如去问问青冥剑主!”
温阳心中一震,不由转头看向贺青冥,怔怔道:“飞卿……”
水佩青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,这下却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。
什么飞卿?飞什么卿?
温阳这混小子不会……?
她忽然觉得这件事很惊悚,她在小重山上闭关多年,竟已跟不上江湖八卦的速度了吗?
贺青冥道:“温阳,我已不是贺飞卿。”
温阳愣了一愣,一时间,心中竟然生出来一点怀疑。
他竟然开始怀疑,自己多年追逐的,到底是眼前人,还是一个过往的影子?
那个影子里,不仅有飞卿,还有他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那是温灵还活着的日子。
他几乎不敢再继续怀疑下去,却又忍不住怀疑:秋玲珑又是什么意思?
她是说,他要一个家,但这个家里,他依然是甩手掌柜,他做不了丈夫,更做不了父亲?
他可以继续风流成性,他还可以有千千万万个情人,但他于他那千千万万个情人而言,也都只是情人,却永远不会成为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