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伯却只望了他一眼, 也没理睬他, 只伸臂一挥,一群骏马儿郎飞驰而过,死死咬着贺青冥四人的尾巴不放。
凌夭可谓非常不满了,仰头喝道:“你做什么不理我?”
梅伯装作没看见他, 似要从他身旁跑马而过。
他与凌夭同列堂主之位,他可以不搭理人家,他的那些属下们却不敢不搭理,但自家头领与凌堂主闹别扭,他们也没办法忤逆头领的意思, 只好一个个飞奔路过,又一个个低首致礼。
只除了梅伯,他那张英武而锋芒毕露的脸上,竟是一片肃穆,一个多余的表情也不给凌夭。
“气死我了,我——”凌夭给他呛了一嘴巴沙子,更是火冒三丈,他撸起袖子,正要干架,身子却忽地一轻,整个人竟给梅伯单臂抱上了马。
凌夭一怔道:“你——”
梅伯忽地低头堵住了他的嘴巴,只一触即离,又抬起头,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,脸上却微微一红。
凌夭哼哼唧唧:“……你个老流氓,动手动脚。”
梅伯忽道:“不许再看别的男人。”
凌夭不以为意道:“嗯哼?”
梅伯便掐了掐他的腰,又道:“也不许再跟别的男人好。”
凌夭却骂道:“你个榆木脑袋,个大棒槌,还敢怼我?”
“是我不好。”
“……嗯?”
梅伯很小声地道:“从前是我不好,是我伤了你的心,现在我终于知道了,你喜欢我,我也喜欢你,阿妈还活着的时候,要我对将来的媳妇好,我,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。”
凌夭已很是受用,却故意道:“谁是你媳妇?你老家部落那边不是有媳妇吗?”
梅伯磕磕巴巴道:“她,她不喜欢我,只是她阿爸阿妈喜欢我……我爸妈死了,他们收留了我,我心里感激,可,可是,我不能娶她,而且,我现在已是圣教的人,我不会再回去了。”
凌夭嘟囔道:“那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梅伯红着脸道:“我也是你的人。”
凌夭已是心花怒放,却哼道:“老男人有什么可稀罕的?”
梅伯道:“我又不老。”
“那也比人家柳相公大了十几岁。”
梅伯不高兴了,道:“不要再提他,也不要再这么叫他。”他顿了顿,犹嫌不足以威胁凌夭,便道,“而且,他已经有青冥剑主了,你再这样,小心人家青冥剑主记恨你。”
凌夭忍俊不禁,又道:“好吧,相公。”
梅伯瞪大了眼,不敢置信地看着他。
凌夭却已搂着他的脖子,笑着唤他的小名:“阿尔,我的雄鹰,带我飞吧,追上他们,把他们一个个抓住,献给玄玉宫,献给神山圣湖。”
风萧萧兮班马鸣!
群马奔腾,卷起一场贴地飞驰的风暴,风声紧,马声急,但见血红的夕阳下,大漠蜿蜒起伏,好像一条张着獠牙的金色大蟒!
这条大蟒疯狂地扭动着身子,好像要躲避那头盯着它,张着翅膀和利爪,随时要飞落下来将它开膛破肚,挖心掏肺的三足金乌。它疯狂地爬,它知道只要有那只金乌在世一日,瀚海将永无宁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