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贺绪都这样说了,他想拒绝都不成了吧。 一拒绝,就是他不够专业。 呜,果然是在商场浸淫多年的狐狸。 真会给人下套。 阮旖硬着头皮回问:“什么忙呢?” 贺绪双手微微摊开,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穿着。 上身穿的是修身的黑色运动速干短袖,下身却穿着宽松舒服的浅灰色居家长裤,显得很不搭。 “麻烦软软教练帮我换一下运动裤。你也知道,我不良于行,生活实在不便。” 阮旖惊。 既惊贺绪要求的过分,又惊贺绪无所谓的豁达态度。 大多数人,面对自身的残疾,都会是一种避之不谈的态度。 贺绪竟然就这样大喇喇拿出来说。 甚至还有点,用不良于行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嫌疑。 阮旖麻爪,试图推脱:“我可以出去帮你叫管家来帮忙。” 贺绪面色冷了几分。 “可是我不喜欢别人触碰我的身体。” 阮旖小小声:“我不也是别人吗?” “软软教练不是要帮我做康复训练?哪怕我不喜欢,也得慢慢接受不是?” 话风一转,贺绪接着说:“不过要是软软教练实在介意我这残破的身子,我也可以理解。唉,看来我只有另外——” 阮旖听出他话里话外想换人的意思,吓得噌一下坐起身。 “不介意!我可以。” 贺绪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:“软软教练不必勉强。” 阮旖心里流着猫猫泪,面上笑得乖巧:“不勉强,我只是怕你介意。” 贺绪也笑。 只是笑起来更像潜伏在羊群里,即将开始猎杀的凶狼。 “我不介意。这是我的荣幸。” 阮旖干笑:“呵呵。” 呜呜。 既然都答应人了,阮旖便也不再扭扭,下了康复床,站到贺绪轮椅旁。 “贺先生,我先扶你到床上去吧,躺着比较方便穿脱裤子。” 贺绪没有异议:“好。” 说罢,男人还特别配合的伸出一只手,方便阮旖扶他。 阮旖扶住男人伸过来的胳膊。 用了好几分力气,结果没搀动。 这就很尴尬了啊。 阮旖红着耳尖,强装镇定,为自己找借口。 “这样不好借力,我怕太用力伤到贺先生的胳膊,我们还是换个姿势吧。” “可以。”贺绪很好说话的样子。 ? 如?您?访?问?的?W?a?n?g?阯?f?a?B?u?y?e?不?是?ⅰ????ǔ?????n?????????????﹒???????则?为????寨?站?点 阮旖想了想,将贺绪的胳膊抬高,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。他弯着腰,两手搂着贺绪的腰腹,往上使劲。 许是这个姿势的着力点比较多,阮旖成功将比他高大的男人带离轮椅。 他哼哧哼哧的,像只努力往避难所搬运火腿肠的流浪小猫。 贺绪垂眸,看着少年覆着一层浅色绒毛的粉红耳尖,深嗅着少年一呼一吸间释放出来的暖香气息。 好香。 是来之前喷了正合他审美的香水吗? 或者说,这其实是体香? 贺绪略微侧头,鼻尖距离阮旖颈侧的皮肤很近。 他嗅闻着,温声问:“软软教练用的什么香水?” 用力到皮肤都泛出淡粉色的阮旖:???什么香水,他现在只想罢工。 阮旖有气无力,还有点控制不住小脾气:“我没有用香水。” “是吗?可是真的好香。” 说着,男人得寸进尺般,鼻尖更往前靠近了些。 阮旖察觉到隐约贴到自己脖颈间的温热触感,莫名一紧张,脚下一软,带着扶着的男人一起,齐齐倒在康复床上。 康复床不够宽敞,倒上去之后,阮旖上半身被贺绪压在床上,脚却还踩在地上保持平衡。 就很狼狈。 也很疼。 唔,他快被压死了,谁来救救他。 “贺先生,你能动吗?我被你压住了。” 感受着胸膛下小猫拱动似的动静,贺绪用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胳膊撑住床面做尝试。 “抱歉。” 抱歉一出,阮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? 桃花眼亮起的光淡下去。 但他没有表现出任何责备或是不耐的情绪。 某个瞬间,他看到贺绪,就像看到了现实世界中的自己。 他真的有很努力想要不给哥哥带去负担,但他那副病弱身体又总是不受控制。 经常,他从无意识长眠中醒来时,都会看到哥哥满眼担忧守在他的床边,望向他的眼睛里遍布红血丝。 阮旖安抚贺绪,也给自己信心:“没事没事,我可以的。” 为了解救自己,他像只翻壳的小乌龟,四肢弃上阵,努力翻腾起来。 皇天不负有心人,一番挣扎之后,他终于把背上的厚壳蜕在了康复床上,而后一身轻松站直了身子。 小口小口急喘着气,阮旖没顾上关心贺绪,他先用手背把额头和脸颊的薄汗擦了。 奇怪,为什么他靠近贺绪那边的脖颈皮肤格外多汗。 滑腻腻的湿润,体感不太舒服。 重重擦了两下,阮旖感觉好多了,这才面露担心,去帮贺绪把还挂在床边的小腿搬上床。 “贺先生,你没事吧?都怪我,力气太小了,没扶住你。” 贺绪动了动沾满香气的嘴唇,笑成温和的斯文败类。 “我没事。软软教练呢?还好吗?” 被关心了。 哪怕知道关心自己的是个笑面狐狸,那关心或许根本没走心,但阮旖还是觉得心里没那么气闷了。 他没提自己被压得发疼的胸口腰腹,以及因为用力而酸痛的臀腿,只说:“我也还好。” 恢复自由后,阮旖没忘记还有事儿没做完,他转身拿起搭在轮椅上的运动短裤,顶着红耳尖走到床边。 “贺先生,我要帮你换裤子了哦。” 贺绪轻嗯:“麻烦软软教练。” “不麻烦。” 其实还是挺麻烦的。 阮旖站在康复床末尾,一手揪住贺绪的一只裤腿,直接开拽。 很有弹性的家居裤被拽成一点五倍长,但裤腰还是在贺绪胯上挂得牢牢的。 贺绪被得心生微妙,额角的青筋随着阮旖的动作而跳动。 这时候,阮旖也意识到不对劲了。 他想了想自己平时脱裤子的步骤,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应该大概需要先从贺绪的裤腰位置开始帮忙脱。 阮旖脸红,在心里暗骂自己是笨蛋。 他朝贺绪露出一个饱含歉意的笑,转换位置站到康复床侧边。 笑完后他连忙收回视线,根本不敢去看贺绪的脸,怕看到贺绪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。 好在,只要找对方法,宽松的家居裤很快被能拽掉。 阮旖眼疾手快,把还残留着男人体温的家居裤随意往轮椅上一丢,然后拿了运动裤就给贺绪往身上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