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 裹着浴巾的她拉开拉门,乳白的热气瞬间往外涌, 她的身影陷在白雾之中越发的模糊不清,恍若镜中花水中月。就在这时, 一只大手伸进白雾握住了她的手。 几秒后热气逐渐散去, 卡莉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, 刚泡完澡的她皮肤绯红, 眼眸水润润的。那只大手掌心粗糙的老茧磨得她的手背有些痒。 她动了动被抓住的右手, 发现挣扎不开,只能瞪了眼布拉姆斯。 “松开。你先出去, 我要穿衣服了。” 布拉姆斯乖巧的松开手,但他不愿意离开卡莉, 于是他选择转身背对着卡莉。 因为发梢还在滴水,他宽厚的肩膀已经被打湿了一片,薄薄的布料紧贴在他宽厚的肩膀和背肌上。 “我不看。” 卡莉:…… 她羞恼的抬脚踹了对方的小腿一脚:“我管你看不看,反正我换衣服的时候不许有别人在,快点出去!否则我生气了!” 布拉姆斯最后被卡莉连踢带踹的赶了出去,几分钟后,卡莉换好衣服这才重新打开了卫生间的大门。 刚一抬头,她就见布拉姆斯距离大门极近,几乎是贴着大门站立。高大的身影好似墙一样瞬间笼罩住她。 卡莉双眼瞪圆:“你在偷听我换衣服?” 布拉姆斯动了动手,但想到她刚刚的拒绝又垂下手,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眼睛。 “我怕又把你弄丢了。” 卡莉闻言一愣,心里的那点羞恼顿时没了。“……算了,随你开心吧。” 她转身去了楼下,布拉姆斯立刻跟上,而暗处那阴冷的视线也再次如影随形。 随后卡莉去冰箱里拿了两罐冰可乐,她给了粘人精布拉姆斯一罐,又自己打开一罐。一边想着刚泡完热水澡就喝冰可乐对身体不好,现实里可千万不能这么干,一边‘吨吨吨’的畅饮好几口,然后打了个甜的发腻的嗝。 就这个冰可乐爽! 她拿着可乐朝着沙发走去,刚一抬眼就见茶几上,一枝娇艳的红蔷薇正在花瓶内静静绽放。 ※ 如?您?访?问?的?W?a?n?g?阯?f?a?B?u?Y?e?不?是?????????ě?n????????5?????????则?为????寨?站?点 因为是下午摘的,这朵红蔷薇上并没有露珠,但它照旧被去了尖刺,系上了纯白的缎带,在银白的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幽香。 熟悉的花香轻抚过卡莉的鼻尖,在嗅觉层面再次告诉她……她已经回家了。 黄铜盒子敞开着,石膏小丑立在上方,蓝色的眼睛紧盯着卡莉的身影。 安娜贝尔坐在摇椅上,木偶芬利趴在阳台的窗户处看向庭院内空荡荡的狗屋,似乎在思念着被寄养的开心果和杏仁糖。 整幅画面静谧又温馨。一切似乎和以往没什么两样,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。 一个念头在卡莉的心头闪过:这是她的家,她在这里拥有了一个属于她的家。 苍白瘦削的男人拿着吹风机来到了卡莉的面前。“我来为你吹头发吧。” 卡莉抬头和托比那凌乱黑发下的黑眸对视,光明只会穿透恶灵的身体照在地面,永远不会停留在恶灵身上,所以这双乌沉沉的眼眸永远反射不出光亮。 它们就像是两个小型的黑色漩涡,时刻渴望着靠近她,吞噬她。 曾经托比也说过这话,当时的卡莉拒绝了,而这一次……托比终于等来了他最期望的回应。 “好啊。” 卡莉欣然同意,坐到了有插座的单人沙发处。 托比猛然攥紧手中的吹风机,随后他快步上前站在了沙发的后方,伴随着电吹风低低的嗡鸣声,他冰冷修长的大手小心翼翼的穿过卡莉半湿的发丝。 属于活人的体温和干燥的热风不断传来,似乎将让亡灵那苍白的指尖也染上了暖意。 布拉姆斯立刻跟过去贴着卡莉坐下,他的眼中只看得见卡莉一个人,完全无视了沙发后面站着的托比。 当然,托比也同样无视了他。 一个单人沙发坐两个成年人自然很挤,卡莉往边上挪了挪,结果布拉姆斯像是一只得了分离焦虑症的大狗一样又贴了上来。 卡莉清楚的感觉到他宽厚的肩膀紧贴着她的肩膀,结实有力的大腿紧贴着她的大腿,成年男性比她略高的体温正透过他身上薄薄的衣服源源不断的传来。一同传来的还有他身上那和她同款的沐浴露香气。 而那正在她发间小心穿梭的冰凉大手同样不容忽视,身后传来的那股蔷薇的香气似乎比之前更浓郁了。 只是接触的话……真的能沾染这么浓郁的花香吗? 卡莉不太明白托比身上的蔷薇花香到底是怎么回事,她只是忽然觉得有些渴,于是又仰头灌了好几口可乐,冰凉甜腻的液体刺激着她的味蕾。 与此同时,身处于黑暗中的迪迪埃也在通过石膏小丑的眼睛凝视着卡莉,只有一直看着她,他那颗空荡荡的心才会被再次填满。 小丑杰克难得没有出来破坏气氛,一直到卡莉的头发被吹干,吹风机低低嗡鸣声消失。他的声音才再次出现。 小丑杰克问起了那个袭击者以及卡莉这七天的遭遇,嬉笑的声音里透着浓稠的恶意。 “我亲爱的卡莉小姐,向我许愿吧,我会让那个伤害你的卑劣之徒付出代价的。” 托比声音阴森:“你不需要许愿。只要告诉我他的位置,我就可以去杀了他。不过是个藏头露尾的家伙罢了,真面对面的打起来,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!” 布拉姆斯扭头看向卡莉,面具下的棕眸透着无机质的冷然:“他在哪?” 阳台处的安娜贝尔和木偶芬利也默默看向了客厅。 卡莉迟疑道:“其实……这件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……” 她缓缓将三百多年前的恩怨,有关新娘的约定,稻草人的复仇以及她设计逃脱的事说了出来,她没说稻草人失忆了,只说:“我已经解决了他,你们不用担心。这件事已经过去了。” 袭击者已经死亡的消息并没有让托比开心起来,他不是非人类中年纪最长的,却是几个非人类中最具有‘人性’的老古董。贵族出身的他非常看重婚约。 “新娘?你承认了和他的婚约?” 站在沙发背后的他弯下腰,冰冷的手臂犹如巨蟒搂住卡莉的脖子,苍白俊美的脸贴近卡莉的侧脸,那阴冷的嗓音好似毒蛇吐信‘舔’过她的耳廓。 “你的祖先犯下的错事根本轮不到你来还,你生来就是自由无辜的,谁许下的承诺就该谁来完成,你祖先许下的承诺,就该他来嫁!” “那个下流卑贱的稻草人要复仇也该去地狱找你的祖先!他之所以来找你,只不过是不辨是非,欺软怕硬罢了!” “这种儿戏的婚约根本不能作数!” 托比本以为自己那些可笑的嫉妒早已在这些天的折磨中彻底干涸了,结果没想到只是眨眼间,那嫉妒之火又再次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