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没过多久,父亲就带着另一位人类回来了。那是个身高169cm的成年男性,目测年龄在36-40之间,戴着黑框眼镜,身穿白大褂,应该是这座研究所的研究员。
父亲拽着研究员的肩膀凭空出现在研究所大厅里,研究员被他粗暴的动作拉扯得差点摔倒。
葵出问题了,你必须给我解决。
研究员扶了扶眼镜:什么问题?
她不记得自己是谁。
研究员沉默了几秒,深吸一口气,她是刚刚诞生的自律ai人形,从材料到数据都是全新的,包括记忆硬盘你得告诉她名字和使命才行。
对,我觉得研究员先生说的很有道理。但父亲他却还是没有回答我之前提出的问题,而是和研究员先生争论了起来。
最后,研究员先生答应亲自为我再做一次检查。在关机之前,我听到他对父亲说:
五条先生,记忆和人格是需要载体的,对于我们人类来说,身体和大脑就是记忆依附的载体。如果真的像您说的,那个孩子的灵魂寄宿在神乐铃中,那离开了自己原本的身体的她,确实应该没有记忆才对。
我想知道父亲会如何回答,但连接上电脑的我,已经被强制关机了。
系统再次重启时,我已经不在原来的研究所了,而是换了一个陌生的实验室。
房间中闪烁着各种不知名机器运行的蓝光,父亲就站在我面前,表情严肃,他摸了摸我的头,起身让开,他背后的人影于是显现在我面前。
那是一个白发红眼的少女的全息投影。
我听到父亲的声音:eva,你有办法吗?
原来她叫eva,只是为什么是全息投影,难道她也是ai吗?
eva的全息投影向我靠近的同时,我察觉到网络中有一股数据流正在请求我的数据访问权限,我推测这样的行为应该是父亲默许的,于是便同意了请求。
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之后,eva说:她确实是一片空白,但究竟是那孩子的灵魂忘记了一切,还是她就是一个新生的人格,我也看不出来。
父亲又开始沉默了,整个实验室中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,我听到窗外有鸟鸣声,不由得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。
两只肥嘟嘟、胸口点缀着黄色绒毛的灰色麻雀就在窗外的树枝上,你蹭蹭我,我蹭蹭你,十分憨态可掬。
我凝视着它们,一动不动。
从目前来看,我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,eva又补了一句,毕竟如果真的是自律ai,应该不至于表现得像她现在这么迟钝。
闻言,父亲突然提高了声音:eva,你说得对!
虽然没太懂他们在说什么,但直觉告诉我他们应该没有在夸赞我。
父亲快步走到我面前,摸了摸我的头,自从我启动以后,他已经摸了我十四次头,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,只能默默把数据记下。
只要葵还是葵就好,他的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神色,一直紧抿成一条线的唇角也微微扬起,接下来要做的,就是按照奈月明告诉我的计划点,一步步去完成试炼。
等到试炼完成,真正的她一定就能回来了。
奈月明,虽然不知道这是谁,我还是记下了这个名字。
还有一个办法,全息投影eva说,如果葵小姐之前将自己的记忆上传过云端,就能让ai下载回来不过,她未卜先知做出这种事情的概率几乎为零。
父亲抚摸我头发的手停了下来,已经进入待机模式的我抬起头,看到了他骤然亮起的眼睛。
她确实没有上传过完整的记忆,但是有一个东西,也许能作为替代品!
父亲又唰的一下从房间中消失了,再回来时,他手中拿着一个型号十分老旧的数码相机,我初步判断,是那种完全没有ai人格的机器。
这是10岁那年,葵送我的生日礼物,她说她害怕自己有天会忘记一切,于是将自己认为的所有与我有关的重要记忆储存在了里面,每年都会更新。
这个数码相机可以播放她储存的记忆。因为里面的视频全是她视角下的他自己,因此虽然这份礼物已经放在他这很久很久,他打开过的次数屈指可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