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h1>第72章</h1>
倘若没有她的出现,他现在依然还被困在那个该死的垃圾场,任人随意践踏,活得毫无尊严。
是她,让他明白了什么是被尊重,被需要,被依赖,被夸奖的感觉,也是自从住进这个家起,他才第一次体会到“家人”这两个字所蕴含的意义。
起初,他时常感到不安,因为一切都太过幸福美好,所以不自觉地担心某天醒来,会发现这只是一场不切实际的幻梦,会发现自己依然身处禅院家……好在,这不是梦,而是事实。
游荡到大半夜的玉青穿过墙壁踏入房间,借着轻柔的月光打量屋内,只见“兄妹”二人正紧紧依偎在一起,他们似乎同处在一个梦境当中,睡相安静怡然,嘴角都抿着温柔的浅笑。
啊这……和服少年抬手挠了挠后脑勺,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猜想,或许时透月喜欢的人远在天边,近在眼前。
是他狭隘了,但不管真相如何,他今晚都只能去客厅过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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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透月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时,身旁空无一人。
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闯入卧室,恰巧落到她身侧空空如也的床铺上,抬手摸了摸,冰冰凉凉,似乎离开有一段时间了。
去哪了?
“甚尔,欧尼酱!人呢?你在哪里?”
随着一串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房间门被人用力推开,少年略微低沉的嗓音里蕴着不耐烦:“喊什么喊?!叫魂啊!”
他洗完澡正准备吹头发的时候,就听到时透月扯着嗓子叫个不停,活像只嗷嗷待哺的小动物,醒来见不到“监护人”就没有安全感,嚷嚷着要见他。
担心会因此吵醒爸妈,甚尔只得放下吹风机,随便围了条浴巾就赶过来。
眼前的画面让时透月有点懵,少年的黑发被水打湿,泛着柔软的光泽,锐利的眉峰和纤长的睫毛上都凝着水汽,几缕垂下的碎发贴着他英俊的面庞。水滴顺着脸颊流淌向下,最终在下巴处汇聚成透明的水珠,受重力驱使,滴向饱满的胸膛,然后划过线条清晰的腹肌……
美少男出浴图什么的,对于一个刚睡醒的“小朋友”而言实在太过刺激,而且他的脸还带明显的少年气,但体格却能吊打大部分的成年男人,这种反差感真是该死的吸引人。
时透月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,明明知道非礼勿视,但视线就跟被粘住一样,根本舍不得移开。
横在他腰间的浴巾上突然出现一双手,修长的手指拽住边缘,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里夹杂着变声期特有的哑:“想再多看点吗?”尾音微扬,颇有种挑逗的意味。
“不不不!不用了!”时透月瞳孔地震,吓得直接躲进被窝。
啊啊啊,她就不该贪心多看!可恶!
刻着疤痕的嘴角向上一勾,从中溢出几声窃笑,少年深谙她有色心没色胆的秉性,所以只是装个样子唬人罢了,怎么可能真的裸奔。但没想到她会吓得钻被窝,他有被成功逗乐。
幸灾乐祸的笑声隔着被子落入耳畔,像是在嘲笑她的怂样,时透月的额角登时暴起小十字,恼羞成怒地骂:“穿件衣服去吧!变态!”
“好好。”
少年说话的语调带着慢悠悠的懒,紧接着她就听到浴巾落地的轻响,让人浮想联翩,突然就好恨自己的听力如此敏锐。
不行不行,这是她的欧尼酱,赶紧打住!不能再继续脑补了,快点住脑啊!
“咯吱”一声,衣橱的门被打开,然后是布料与皮肤摩擦发出的轻微响动。
“穿好了,你出来吧。”
时透月将被子掀开一条缝,视野中的少年已经换上深蓝色校服,由于脸蛋和身材过于优秀,即便是设计潦草的平庸校服,套在他身上愣是被穿出一种大牌服饰才有的高级感。
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,脱衣有肉吗?
顶着凌乱的鸡窝头钻出被窝,时透月直奔浴室而去,打算洗把脸让自己脑袋冷静下来。
“你昨晚做噩梦了?”
身后的问话让她步子一顿,仔细回忆后,她先是目露恍然,接着沉下脸,扭头抱怨道:“游戏打到一半你突然发神经,说什么要去帮邻居遛狗,真是气死我了!怎么一点电竞精神都没有啊混蛋!”
甚尔:“……”把他昨晚自以为是的天真还来啊混蛋!
吃早饭前,时透月会习惯性地将邮箱里的信带进屋,分类整理的同时寻找寄给自己的。
当看到寄件人为“产屋敷辉利哉”的白色信封时,她立刻丢下其他的信件,迫不及待地将其拆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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