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' 虽然带着一点赌博的意味,但哪种抉择都避不开赌。
随着术式的发动,脑海逐渐构建起一幕幕久远的场景,这种情况下,她又不得不定下束缚,确保自己身体关键部位不受伤害。
给她一点时间,她要求不高,只希望意识回来时,还能活着。
脑内光景迅猛穿梭,零散的记忆碎片充斥着她的意识领域。
……
***
于昏暗狭隘的方盒内,几束刺眼的光芒从顶部洞孔中打了进来,和阳光一同进入的还有底端不断涌入的河水,盒子正在摇晃,耳畔是流水推动声以及来自“自己”的啼哭。
盒子突然停住了,有人将它撬了开。
那是一张泛黄的朴素且消瘦的脸,沾满灰土的脸庞异常浑浊,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清澈。
“看我发现了什么,一个婴儿,她还活着……还有好多首饰玩具……明明还没死,为什么要这样……”
好心的女人将自己抱了起来,连同整个盒子抱回了破旧的木屋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?你居然还抱一个孩子回来?是嫌我们家粮食太多吗?!”男人斥责怒骂道。
“那也不能放任她就这么沉河底吧,我刚死掉一个孩子,这说不定就是神明的恩赐呢?”
“恩赐,怕不是要我们命来的吧。”
“别说这种话,你看,她身边还有许多贡品,既然没有死去,那么也可以拿走吧,应该能换不少钱。”
男人禁了声,好一会,语气才稍微缓和了点:“呵,也行,你自己照顾吧,我去镇上看看,能换多少。”
“等等,我们得给她起个名字。”
“这种事你决定就好。”男人不耐烦道,颠了颠手里的纯金饰品,“今晚说不准能喝个酒了。”
“姬永,姬永如何,那原本是我给我女儿的名字,现在就是你了。”
碎片的画面到此结束。
永姬?这就是那家伙的本名吗,要现在返回吗?
南宫月思考着,望向另外散落在意识世界的碎片们,如果真有这么简单,应该不至于还有那么多信息。
她转头看向另几个碎片。
那是看起来已经有半个成人高的主视角。
***
她行走于破旧的巷间,遭到同样身着破碎外衣的男孩欺负,她在被追逐的过程中将人引到湍急的河边,趁对方不注意,将他一把推了下去。
“姬永!”“姬永!救我!”
她面无表情地回望,冷冷开口道:“别用个名字喊我啊。”
看着男孩被河流冲走,她哼笑着无事般的回了家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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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被拉着伏于地面,尽管脑袋被身边的女人按压着,她还是侧抬着头,看向那个坐于大轿内的童女,有帘布遮掩,她看不清里边人的真容,但她觉得,自己也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。世人也该皆在她脚伏地叩拜。
这样看下去实在没完没了。
她干脆去到最远处,找到一片独立的碎片,乍一看下,它呈现着血红的基调,记忆的开端就是茫茫的血色。
***
村子遭到人类兵马洗劫,村民们在反抗中一一倒下,残缺的尸体,断肢,脏器随处可见。屠杀还未结束,半路杀出一只犹如蝗虫模样的咒灵。它吞吃着人类的躯体以及马匹们。
她被女人抱在怀里,对方发抖的身体向她传递着真切的恐惧。
她大脑却兴奋地突突直跳,杀戮,血液,死亡唤醒了她的渴望,她体内某种力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既然都得死,那还不如死在她手里,还能为她做出点贡献。
她挣脱女人的束缚,往外冲去,女人却大喊着“你要干什么”跑着拦住她。
“真是烦人啊。”她嘟囔一句,从袖里拿出一直以来藏好的剪刀,果决的刺向对方腹部。“暂时还不会死,不过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养分了。”
“为……为什么……”女人倒下时,瞪着她,眼里全是不解。
她冲到巷间,吟唱出术式的名字,脚下震颤,还未死透的生命顿时被化形的蟒蛇一一吞噬。这个过程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,它最终目标是那只专注与吃人的咒灵。
那咒灵无法消化人类的□□,它只是单纯的享受咀嚼,将嚼碎的骨肉又吐了出来。
“真是浪费啊,”她开口望向动作停顿的蝗虫咒灵,“这么喜欢吃,却没想到有一天被吃吧。”
她说着,蟒蛇已急速窜至它面前,张开奇形大嘴。
“姬永,是你救了大家吗?”
战后,还活着的人从家里陆续走出,有人好像看到了战斗过程,又不确信地开口道。
“是的,我救了大家。”她转身面对村民们,微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