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和你并肩说话,喊叫是很废嗓子的。”谢瑞特认真说道。
人在争吵中总是很容易忘记时间——至少对这两人来说是这样的。
登上那碎石满地的山顶时,谢瑞特左右看了看,终于肯定了赌徒的看法:“好吧,这里确实没法休息。”
赌徒靠在那根纯手工削制而成的登山杖上,毫不留情的翻了个白眼:“我早就说过了。”
此时已经接近傍晚,艳红的夕阳照射在山体之上,仿佛为这尖锐的菱角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。谢瑞特注视着远方的太阳,忽然说道:“赌徒先生,我发现你似乎要比从前更像是个人类了。”
赌徒抹了把脸,有点不可置信地反问:“你说什么?”
谢瑞特十分认真地转了过来:“这是我的肺腑之言——在踏上这种旅途之后,你的情感明显变得浓郁了很多,不是吗?最起码还会对我直接翻白眼和说意大利粗口了。”
“我更倾向于是你把我气到撕破了所有的体面与教养。”赌徒丝毫没有领情地反讽回去。
“不,我觉得是我让你领悟到了冒险的美好。”谢瑞特煞有其事的竖起一根手指,左右摇晃着说道。
“如果你说的冒险就是到处闯祸之后狼狈逃离,还要在一路上各种倒霉的话,请容许我拒绝。”
谢瑞特耸了耸肩膀,好似十分无奈般叹了口气:“嘿,承认吧,你也玩的很开心的……这里的风景可真不错,对吧?”
夕阳照耀下的世界就像是被承载了回忆的旧胶片,光是看着这有令人感动的力量了。
他又看了一会儿远处的夕阳,伸了个懒腰。
“好了,走吧。”
下山的路往往比上山的路要好走很多,赌徒一边向下走,一边向着跟在他身后的少年抱怨:“我们能从这个山上活着下来还真是个奇迹……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到了个什么地方,你究竟又是哪里找来的地图——谢瑞特?”
此时他已经跨过了雪线,身后只有一片皑皑白雪,身前则是稀疏的森林,哪里都没有少年的身影。
男人有些慌乱的四处张望起来,双手合拢呈喇叭状放在嘴前呼喊:“谢瑞特——”
呼喊声伴随着山风传了很远很远,但却始终没有回应。
赌徒接连喊五分钟,到最后嗓子实在是干哑无比才无可奈何的停了下来,胸脯起伏着盯着不远处的山顶。